寅时的杂役院,黑得跟泼了墨似的。
哈口气能冻成冰碴子。
连墙根的耗子都冻得不敢吱声。
就剩风刮柴堆的“沙沙”声,跟老太太磨牙似的,听得人心烦。
我蜷在柴房最里头的草垛上。
身下的干草硬得跟铁板似的,硌得我胯骨生疼。
我怀里还死死揣着个油纸包。里面是半块指甲盖大的辟谷丹。这玩意儿硬得能当板砖使。我只能用指甲抠点末儿往嘴里塞。那口感,跟吃风干的墙皮没两样。
“要是现在有碗加肠加蛋的泡面,我能给神仙磕三个响头。”
我心里盘算着。上辈子熬夜改方案,再惨也能嗦口热汤面。
现在倒好,连口热乎水都没有。
这破修仙界,福利待遇还不如我那十平米的出租屋。
“哐当!”
一声巨响。
水桶砸在青石板上,跟炸雷似的。
震得房梁上的灰都簌簌往下掉。
王二狗那破锣嗓子紧跟着就钻了进来。
他的声音比冬天的风还刮人:“都他妈给老子滚起来!卯时前挑完十担水再住手。
晚一秒钟,你们就等着喝西北风去!”
我饿得胃里直冒酸水。
我攥着丹渣的手都有些发颤。
我刚撑着草垛要起身,后颈突然被一只糙得像砂纸的手攥住。那一下疼得我一哆嗦。
我回头一看,是孙矮子。他那张挤成肉包子的脸凑得极近。小眼睛里的横肉都快把瞳孔给盖住了。
他说:“林小子,今天给孙哥我多挑三担水。不然你怀里那点渣子,就全归你孙哥了!”
嘿,这货跟着王二狗当狗腿子还当出优越感了?他怕是忘了上周挑半担水就摔了个四脚朝天。他裤脚沾着泥还粘了两根狗尾巴草,糗大了。
送上门的召唤值,不要白不要。
我顺势往下一蹲。我借着起身的力道轻巧地挣开他的手。然后我故意把嗓门提得跟喊开饭似的。我得确保全院都能听见。
我说:“孙哥,就您这小身板还多挑三担?别到时候水没挑两桶,先把自己摔成泥猴。我还得给您薅身上的狗尾巴草?上周您摔那一下,裤脚上的泥都能种二分地了。
还顺走王头半块丹,嚼得吧唧响。现在咋就忘了?记吃不记打啊你?再说您那胳膊细得跟麻杆似的。真挑起来,怕不是水桶没动,您先把自己压成虾米了?”
周围刚爬起来的杂役瞬间没绷住。“噗嗤”一声就笑炸了。有人捂着嘴,指缝里漏出“嗤嗤”的笑声。新来的小子更是笑得直拍大腿。他差点把旁边的水桶都给碰倒了。
孙矮子的脸“唰”地一下红透。他从脖子根红到耳朵尖。他那粗短的手指着我,气得话都说不利索:“你、你他妈找死!”
“住手。”
一个冷得掉冰碴子的声音落了下来。吴长老背着药篓站在柴房门口。
他袖口沾着艾草碎。他的眼神扫过孙矮子,跟扫垃圾似的。他说:“杂役院的规矩都喂狗了?再动手,这个月的茅房归你包。一天三遍,少一次扣半分贡献点。”
孙矮子的拳头僵在半空。他活像被点了穴。他嘟囔着“算我倒霉”,灰溜溜地钻回人群。他走的时候没看清门槛,差点又摔一跤。他裤脚还勾住了柴禾,拽出一把干草来。那背影狼狈得像只偷鸡不成蚀把米的狐狸。
我刚松了口气,脑海里突然“叮”一声。那声音脆得跟硬币掉瓷碗里似的。
【滋啦!检测到目标孙癞子(孙矮子)产生“羞恼”情绪,负面情绪值 1.5!当前累计:58.2/100】
【叮!检测到宿主在嘲讽中精准打击目标痛处,随机触发隐藏天赋——毒舌(初级)!你的语言将更容易刺中目标内心最脆弱的地方!】
我靠,还有隐藏天赋?这波不亏!
后山的井沿结着薄霜。我刚把水桶放进井里,身后就传来“咚咚”的脚步声。那脚步声震得地面发颤。不用回头,准是赵胖子。
这货晃着圆肚子堵在井边。他一身的肥肉随呼吸一颠一颠的,跟揣了个漏气的皮球似的。
他手里把玩着颗完整的辟谷丹。他油光锃亮的脸皱成一团。他语气里全是施舍:“林小子,昨天骂人的劲呢?给老子把这两桶水挑去丹房。赏你半颗丹。”
那丹的香气勾得我胃里更空了。但眼瞅着召唤值还差四十多,送上门的“情绪值”哪能放过?我故意歪着脑袋打量他。我的眼神从他圆滚滚的肚子扫到他一瘸一拐的腿。我的语气特“诚恳”。
我说:“赵哥,您这丹看着是真金贵。可惜啊,喂错了主儿。
上周您揣三颗丹去演武场,跟外门弟子掰手腕。胳膊被人拧得跟麻花似的。丹都差点从嘴里喷出来。您还嘴硬说‘没使劲’。现在炼气一层卡了足足半年。
我都怀疑您肚子里装的不是灵气,是没消化的丹渣!再说您这腿,怕不是上次抢丹被踹的。现在还没好利索。咋?还想再挨一顿热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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