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金辉刚刚染红新械坊的木栅栏,给栅栏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栅栏上攀爬的牵牛花已经闭合了花瓣,像是进入了梦乡。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像密集的鼓点敲在每个人的心上,让人不由得心跳加速。
三匹快马裹挟着滚滚尘土冲到坊门前,马蹄踏在地上,发出 “哒哒哒” 的巨响,震得地面都在颤抖。为首的骑士翻身下马时动作太急,身体一个趔趄,差点踉跄倒地,他连忙用手撑住马鞍才稳住身形。他顾不得拍掉身上的尘土,那些尘土已经和汗水混在一起,在他脸上画出了一道道狼狈的痕迹。他扯着嗓子大喊,声音因为长时间赶路而变得沙哑:“李大人在哪?尉迟将军有急件送达!十万火急!”
李杰正在棚屋里核对试验数据,他面前的桌子上摆满了各种记录着数据的纸张,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数字和符号。听到喊声,他立刻放下手中的笔,笔杆 “啪嗒” 一声掉在桌子上。他快步走了出来,身上的粗布衣衫因为走路而微微飘动。
只见三个骑士都穿着玄甲军的制式铠甲,铠甲是亮黑色的,上面还沾着未干的泥点和暗红色的污渍,显然是长途奔袭而来,历经了艰险。为首的骑士从怀里掏出一个火漆封口的木盒,木盒是用坚硬的紫檀木制成,表面光滑。他双手捧着木盒,神情恭敬而严肃,递上前:“李大人,这是尉迟将军的亲笔信,还有他特意让末将送来的东西,说是关系重大。”
李杰接过木盒,入手沉甸甸的。火漆上印着尉迟恭的私章 —— 一个威风凛凛的虎头图案,虎头怒目圆睁,獠牙毕露,是当年李世民亲赐的信物,象征着尉迟恭的勇猛和忠诚。他小心翼翼地打开木盒,里面果然有一封书信,信纸粗糙厚重,边缘还带着毛刺,显然是军务紧急时随手找来的,上面还有淡淡的汗渍,想必是写信人焦急时留下的。
信上的字迹苍劲有力,笔画间带着武将特有的杀伐之气,每一笔都像是用刀刻上去的一样。内容是:“李杰吾弟亲启:闻汝新火药试爆成功,甚慰。今送突厥重铠十副,皆玄甲军浴血所获,甲片厚度超我军三成,乃其精锐所用。若能炸穿此甲,云州之围可解,边疆可安。盼速试之,静候佳音。尉迟恭手书。”
最后那个 “恭” 字的一捺,几乎划破了整张信纸,可见写信人当时的急切心情,仿佛要将自己的期盼和焦虑都倾注在这一笔之中。
“尉迟将军送来的铁甲在哪?” 李杰抬头问道,眼睛里闪烁着精光。他心里已经明白了对方的用意,突厥重铠向来以坚固闻名,普通弓箭根本无法穿透,这也是唐军在正面交锋中吃亏的主要原因。若火药能炸穿这种重铠,无疑会给突厥军队带来毁灭性的打击,改变战场上的局势。
“在后面的马车上。” 骑士侧身一指,脸上带着一丝自豪和沉重。只见坊门外停着两辆马车,马车的车轮很大,车身坚固,显然是为了长途运输重物而准备的。车厢用厚厚的帆布盖着,帆布被绳子紧紧地捆着,帆布下隐约能看到金属的轮廓,透着一股冰冷的气息。
两个工匠上前掀开帆布,动作小心翼翼,像是在揭开什么神秘的面纱。帆布被掀开的瞬间,露出里面整齐码放的铁甲。这些铁甲通体黝黑,没有丝毫光泽,甲片之间用粗壮的铜钉连接,铜钉已经有些氧化,变成了青绿色。边缘磨损处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透着一股久经沙场的沧桑感。
李杰走上前,拿起一副铁甲掂量了一下,至少有三十斤重,比大唐的铁甲沉了近十斤。他用手指敲了敲甲片,发出 “当当” 的闷响,声音浑厚,不像大唐铁甲那样清脆,硬度明显高于之前试验用的旧铁甲。他又仔细观察甲片的连接处,工艺虽然粗糙,却异常坚固,显然是为了实战而设计的。
“大人,这是突厥射雕手穿的重铠,” 为首的骑士解释道,他的眼神里带着一丝凝重,“上个月玄甲军在雁门关外伏击了一支突厥精锐,那支精锐都是百里挑一的射雕手,战斗力极强。咱们的弟兄拼死才缴获了这十副,牺牲了十几个弟兄才换来的。将军说,这甲片厚度比咱们的铁甲厚三成,寻常刀枪根本奈何不得,只能用重锤砸才能勉强破开一个小口。”
李杰点点头,目光落在马车角落里的一个布包上。那布包用粗麻布制成,布料粗糙,上面还沾着暗红色的污渍,像是干涸的血迹,触目惊心。“那是什么?” 他指着布包问道,心里隐隐有了一丝猜测。
骑士脸色一正,神情变得无比严肃和庄重。他小心翼翼地拿起布包,双手捧着,像是在捧着什么稀世珍宝。他递向李杰:“大人,这是云州的布防图,是守城的弟兄们用命换来的,千万不能有任何闪失。” 他解开布绳,布绳已经有些腐朽,轻轻一拉就断了。里面露出一张泛黄的羊皮纸,羊皮纸边缘已经有些磨损,上面用墨线勾勒着云州城的轮廓,城门、城墙、护城河的位置一目了然,线条虽然有些颤抖,却异常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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