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仿佛在那间被恐怖巨树占据的局长办公室内凝固了。四人如同被美杜莎凝视的石像,僵立在门口,巨大的视觉与心理冲击让他们的大脑几乎停止了思考,只剩下源自本能的、最深切的战栗。那棵违背自然法则、不断孕育着木质丧尸的巨树,那密密麻麻覆盖树干的蠕动的肉类菌类植物,那如同果实般悬挂的休眠丧尸,以及不断破裂、流淌出污秽孕育物的肿瘤脓包……这一切构成了一幅足以让任何正常之人精神崩溃的地狱绘卷。
率先从那几乎要吞噬理智的恐惧中挣脱出来的,是陆明锐。他狠狠地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剧烈的刺痛和口腔里弥漫开的血腥味让他瞬间清醒。他强迫自己移开那几乎要被那恐怖景象吸进去的目光,用极度压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颤抖的声音低吼道:
“别愣着!找钥匙!找到立刻撤!”
这声低吼如同惊雷,将其他三人从僵直状态中惊醒。苏澜猛地喘了一口气,仿佛刚才一直忘记了呼吸,她脸色苍白,但眼神迅速恢复了焦距和警惕。尼克用力晃了晃他那颗硕大的脑袋,仿佛要把刚才看到的恐怖画面甩出去,低声咒骂了一句谁也听不清的脏话。亚瑟则是最快恢复行动力的,他立刻侧身,据枪警戒着办公室内除了巨树之外的其他角落,尽管那些角落也早已被扭曲的根须和菌类占据。
求生本能压倒了一切。四人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开始在这片如同异星生态舱般的恐怖空间内,搜寻他们的目标——钥匙。
陆明锐端着M4,枪口始终若有若无地指向那些悬挂在树干和枝条上的“丧尸果实”。他小心翼翼地靠近了几步,试图更清晰地观察。离得近了,更能感受到那种令人作呕的“生机”。那些“果实”丧尸的形态确实有些……不协调。有的躯干过于纤细,与木质化的头颅不成比例;有的四肢扭曲得如同随意拼接的树枝;还有的贝壳状头颅开合频率极其缓慢,仿佛能量不足。这让他心中升起一个可怕的猜想:这些……或许还是“未成熟”的个体果实?那么,成熟的,全部掉落下来活动,那又会是什么样子?他不敢再想下去。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那被巨树树干暴力顶破、边缘参差不齐的地板破口。他小心翼翼地移动到破口边缘,忍住那浓郁恶臭带来的眩晕感,低头向下望去。
下方的二楼景象,同样触目惊心。粗壮的树枝和惨白的叶片如同瀑布般垂落下去,堵塞了二楼的窗户,将那里也变成了一个昏暗的附属巢穴。虽然侵蚀程度不如三楼办公室彻底,但那些蠕动蔓延的根须和随处可见的菌斑,清晰地表明这棵巨树的势力范围远不止于此。
一个更加毛骨悚然的念头,如同毒蛇般钻入陆明锐的脑海——这棵树的根系和这样的树干……究竟蔓延了多远?它是否已经将整个警局大楼,乃至更广阔的区域,都变成了它汲取养分、孕育恐怖的温床?这个想法让他不寒而栗,但他没有说出来,没有证据的猜测只会加剧恐慌。
“找到了!在这儿!” 尼克的声音带着压抑的兴奋,打破了办公室内令人窒息的寂静。他利用暴力手段,撬开了一个半埋在扭曲树根和菌毯下的坚固保险柜。柜门弹开的瞬间,可以看到里面整齐地放着几串标识清晰的钥匙,以及一些密封的文件袋。尼克眼疾手快,一把抓起了那串标有“Armory(军火库)”和“APV(装甲运兵车)”标签的钥匙串。
“撤!快撤!” 陆明锐立刻下令,没有丝毫犹豫。
四人如同逃离炼狱一般,以最快的速度退出了那间令人窒息的办公室,重新回到了相对“正常”的三楼走廊。尽管走廊依旧昏暗,空气依旧污浊,但比起办公室内的景象,这里简直堪称“安全区”。他们甚至能听到彼此因为极度紧张和后怕而粗重的喘息声。
没有片刻停歇,他们沿着来时的路线,以比下去时更快的速度向负一层冲去。每一步都感觉背后那扇办公室的木门会突然洞开,涌出无数挥舞着枯枝手臂的木质丧尸。
“动作快!拿了弹药立刻撤离这鬼地方!” 陆明锐一边奔跑,一边不断回头观察身后的动静,手中的M4步枪随时准备指向任何可能的威胁。
冲到负一层的弹药库门前,尼克迫不及待地将那把沉重的钥匙插入锁孔,用力一拧——“咔哒”一声,厚重的防爆门锁应声而开。他奋力推开那扇沉重的金属大门,门轴发出沉闷的摩擦声。
当门内的景象映入眼帘时,即便是刚刚经历了极度恐惧的四人,也不由得精神一振,仿佛在沙漠中看到了绿洲!
与外面那个被诡异生物侵蚀的世界截然不同,弹药库内部,仿佛是被时间遗忘的角落,依旧保持着大瘟疫爆发前的状态!干净、整洁、干燥,空气中弥漫着枪油和金属特有的、令人安心的气味。
明亮的应急灯在门开的一瞬间点亮(或许有独立电源)将库房照得如同白昼。一排排坚固的金属货架上,分门别类、整齐码放着各种型号的北约制式弹药箱,如同等待检阅的士兵。黄澄澄的5.56mm 步枪弹、粗壮有力的 7.62mm 机枪弹、9mm 手枪弹,还有专门用于M249的5.56mm 穿甲弹链,以及各种型号的手雷、烟雾弹、闪光弹……甚至是反步兵定向雷都有,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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