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咔嚓……”
细微却清晰的冰裂声,如同催命的符咒,在死寂的冰封腔室内格外刺耳。声音源自那被厚厚玄冰覆盖的“瘟母”雏形。它虽然被极寒之力强行凝滞,但其内部蕴含的恐怖生命力和污秽能量远超想象,此刻正如同被压抑的火山,疯狂冲击着覆盖体表的冰层。那苍白的冰面上,已然出现了数道细密的、正在不断延伸扩大的裂纹!
不仅仅是母体,周围那些被冻结的巨型毒虫、晶傀冰雕,表面也开始簌簌掉落冰屑,发出细微的震颤。冰封之力正在飞速消退!
林晚夕心脏猛地一抽,强烈的危机感压过了身体的剧痛与虚脱。她甚至不敢回头,将所有的意志力都灌注到双腿,拖着昏迷不醒的沈昭,拼命向着祠堂大门的方向挪动。
每一步都异常艰难。她的身体仿佛被掏空,经脉如同干涸龟裂的土地,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丹田和心口传来撕裂般的痛楚——那是强行引动净雪蛊本源带来的可怕反噬。而沈昭身躯沉重,加之她自身力竭,速度慢得令人心焦。
光滑的冰面无处借力,她数次脚下一滑,险些带着沈昭一起摔倒,全靠一股不肯放弃的意念强行稳住身形。被冻得僵硬的手指死死抠进沈昭冰冷的铠甲缝隙中,几乎失去了知觉。
来时艰难,去路仿佛更加漫长。视野因脱力和剧痛而阵阵发黑,耳中嗡嗡作响,只有自己粗重急促的喘息和心脏疯狂擂动的声音,以及身后那越来越密集、越来越响亮的冰裂声!
终于,那扇被她用“玄冰破障”开出窟窿、此刻同样被厚厚冰层覆盖的大门近在眼前。窟窿已被冰封缩小了不少,但尚容一人通过。
希望就在眼前!林晚夕精神微振,奋力向前一扑,拖着沈昭堪堪钻出了那道冰封的门户!
就在两人身体脱离祠堂腔室的瞬间——
轰隆隆!!!
身后传来一声沉闷如雷的巨响!紧接着是无数冰层爆裂坍塌的恐怖声响,混杂着一声愤怒到极致的、非人的尖啸嗡鸣!显然,“瘟母”雏形已然破冰而出!
强烈的冲击波混合着浓郁的污秽气息从身后喷涌而来,将刚刚冲出祠堂的两人狠狠掀飞出去,重重摔在祠堂前院被冰封的菌毯之上。
林晚夕再次喷出一口鲜血,只觉得五脏六腑都移了位。她艰难地抬头回望,只见祠堂那被菌丝和冰层覆盖的诡异结构正在剧烈震动,表面的冰层大面积龟裂、脱落,内里隐约可见惨绿的光芒疯狂闪烁,显然那恐怖的存在即将彻底摆脱束缚!
不能再有任何停留!
旧镇区域此刻也已被她方才引动的本源寒力所波及,放眼望去,一片苍茫。扭曲的菌菇森林、残破的建筑、蠕动的地毯……所有的一切都覆盖上了一层坚硬的玄冰,仿佛瞬间进入了冰河世纪。那些游荡的晶傀、变异的毒虫,都化作了姿态各异的冰雕,死寂无声。
这冰封千里的景象蔚为壮观,却也极其脆弱。林晚夕能清晰地感觉到,这股力量正在飞速衰退,来自祠堂方向的污秽能量正在疯狂反扑,侵蚀消融着这里的极寒之力。许多冰雕表面已经开始融化,滴落粘稠的液滴,甚至有一些较弱的晶傀已经开始了细微的抽搐!
这冰封,维持不了多久!
必须趁着整个菌巢尚未完全复苏,尽快离开旧镇核心区域!
林晚夕挣扎着爬起,再次试图搀扶沈昭。但这一次,她发现自己连站立都变得无比困难,身体冰冷僵硬,每一次试图调动力量,反馈而来的都是经脉欲裂的剧痛和深入骨髓的寒冷。那寒意并非来自外界,而是从她心口蛊核深处弥漫出的、反噬自身的寒毒!
她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指尖苍白中透着一股不祥的青灰色,仿佛血液都已冻结。
“呃……”一声极其微弱的呻吟从沈昭口中溢出。他仍未苏醒,但身体的痛苦似乎让他在昏迷中也有所感知,眉头紧紧蹙在一起,伤口处被林晚夕勉强冻结的冰霜正在快速融化,乌黑的毒素重新开始蔓延。
不能再耽搁了!沈昭等不起!
林晚夕眼中闪过一丝狠色,猛地抬手,并指如刀,狠狠刺入自己左臂!剧痛传来,让她几乎晕厥的意识陡然清醒了半分,同时也强行刺激身体压榨出最后一丝气力。
她利用这短暂刺激带来的力量,猛地将沈昭的手臂再次架上肩头,几乎是半拖半背,踉跄着朝着记忆中来时的方向,朝着旧镇外围冲去!
冰封的旧镇,死寂而诡异。脚下是光滑的冰面,四周是无数狰狞的冰雕。她的速度很慢,每一步都摇摇欲坠,身后的祠堂方向传来的咆哮与震动越来越剧烈,显然那“瘟母”雏形的怒火正在席卷而来。
沿途,她看到一些冰封的菌瘤开始破裂,流出汩汩粘液;看到一些晶傀身上的冰层脱落,动作僵硬地试图活动;甚至看到一些小型毒虫彻底破冰而出,发出困惑的嘶嘶声,随即被空气中残留的极寒气息惊得缩回角落。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