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的风雪如刀,刮过林晚夕一行人的铠甲,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队伍在苍茫雪原上艰难前行,每一声马蹄都仿佛被无边的白色吞噬。而在千里之外的京城,另一场风暴正在金銮殿上酝酿。
“报——八百里加急!”
凄厉的呼喊撕裂了清晨的宁静,一骑快马踏着朱雀大街的青石板,马蹄声急如骤雨。马背上的驿卒浑身浴血,肩甲上凝结着冰霜与暗红的可疑斑点,手中高举的军报卷轴被一块黑布紧紧裹住——这是漠北军情最紧急的标志。
宫门隆隆开启,驿卒滚鞍下马,几乎是用尽最后力气扑到殿前石阶:“漠北急报!菌潮……菌潮破了黑石部防线!”
金銮殿上,萧承烨正在早朝。听到通报,他猛地从龙椅上站起身:“呈上来!”
太监总管急忙接过军报,小心地用银刀挑开黑布。当卷轴展开的刹那,一股淡淡的灰色孢子粉尘飘散出来,吓得几个文官连连后退。
“陛下小心!”御前侍卫立刻上前。
萧承烨摆手制止,目光死死盯着军报上的内容。越看,他的脸色越是阴沉,指节因用力握拳而发白。
“念。”皇帝的声音冷如寒铁。
太监总管颤抖着声音读道:“臣,漠北督军王坚顿首:黑石部防线已于三日前全面溃败。一种前所未见的菌潮正以每日三十里速度向南推进。所过之处,人畜皆染,化为晶傀——力大无穷,不惧刀剑,唯畏火攻。孢子云遮天蔽日,白日如夜。漠北三郡已沦陷其半,百姓死伤无数……臣等死守飞鹰隘口,然粮草将尽,净雪蛊不足,恐难支撑旬日。望朝廷速发援兵,迟则漠北尽丧矣!”
殿内一片死寂,落针可闻。
“每日三十里……”一位老臣喃喃道,“照这个速度,不到两个月就会兵临京城啊!”
突然,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打破了寂静。众人转头,发现是刚才传递军报的驿卒。他瘫倒在地,面色灰败,嘴角渗出血沫——血竟是暗红色的,还带着些许晶状颗粒。
“菌染!他染了菌毒!”不知谁喊了一声,朝堂顿时大乱。
御医急忙上前,却见那驿卒的皮肤下已经开始浮现晶状纹路,眼睛逐渐变成浑浊的灰白色。他挣扎着向龙椅方向伸出手,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异响:“陛……下……逃……快逃……”
话音未落,两名侍卫已经拔出刀来。萧承烨却喝道:“住手!退下!”
皇帝大步走下玉阶,不顾众人阻拦,来到驿卒面前。他蹲下身,仔细察看驿卒的症状。那晶状纹路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驿卒的指甲开始变长变硬,发出类似黑石部兽骨上菌壳的冷光。
“净雪蛊!”萧承烨命令道。
太监总管急忙捧来一个银盒。萧承烨取出一只净雪蛊,轻轻放在驿卒手臂的晶状纹路上。银白的蛊虫发出微弱光芒,开始吞噬菌质,蔓延速度明显减缓,但已经晶化的部分却毫无变化。
“看来净雪蛊只能抑制,不能根治。”萧承烨沉声道,起身环视满朝文武,“众卿都看到了?这就是漠北正在面对的威胁。不是天灾,而是**!是云氏余孽培育出的瘟母之毒!”
朝堂上一片窃窃私语。这时,一个声音突然响起:“臣有本奏!”
众人转头,见是御史大夫张文远。他是朝中有名的保守派领袖,一向对林晚夕的“蛊术”持反对态度。
“张爱卿请讲。”萧承烨微微眯起眼睛。
张文远手持玉笏,朗声道:“陛下,臣听闻皇后娘娘日前在黑石部进行了某种实验,用自身精血引动菌壳变异。如今菌潮恰恰在她实验后爆发,这其中关联,不得不察啊!”
几位大臣纷纷附和:“是啊陛下,菌潮爆发时机确实可疑!”
“皇后虽心怀慈悲,但蛊术终究是邪道,恐遭反噬!”
“漠北历来平安,为何皇后一去就生出这般祸事?”
萧承烨的脸色越来越冷。这时,又一位老臣——太傅赵铭恩走出行列:“陛下,老臣以为,当前首要之事非追责,而是抗疫。然皇后娘娘确实擅长蛊医之术,不妨请她上殿,解释菌潮特性,也好商议对策。”
这话看似公允,实则将林晚夕推到了必须自辩的境地。
萧承烨沉默片刻,对太监总管道:“宣皇后。”
约莫一炷香后,林晚夕身着朝服步入金銮殿。她显然已经得知消息,面色凝重却不慌乱。经过驿卒身边时,她停下脚步,仔细查看了他的症状,甚至取出一根银针,轻轻刺探晶化部位的硬度。
“皇后娘娘,请注意朝堂礼仪!”张文远冷冷道。
林晚夕起身,先向萧承烨行礼,然后转向众臣:“诸位大人,漠北菌潮之事我已知晓。这是瘟母本体的衍生物,比我们之前遇到的子孢都要危险。”
“哦?娘娘如何得知?”张文远挑眉,“莫非真如外界传言,是您的实验引发了这场灾难?”
林晚夕直视着他:“张大人,我的实验是在完全隔离的情况下进行的,所有孢子都被净雪蛊消灭。菌潮爆发是因为云氏余党激活了黑石部地下的瘟母孢子库,与我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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