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川之殇,犹如一柄悬于头顶的利剑,时刻提醒着帝国最高统治者灾疫的可怕。那场因水患而起的腐心瘴疫情,夺去了无数生命,几乎摧毁了整个临川郡的社会结构。萧承烨与林晚夕每每想起那段艰难岁月,都不免心有余悸。正是这份刻骨铭心的经历,让他们深知“防患于未然”远比“灾后救治”更为重要。
《新惠民医政纲要》颁布后,朝廷上下为之震动。然而帝后二人明白,文书上的政策若不能落地实行,终究只是一纸空文。南境郡水患频发、瘴疠横行,成为了检验“预防为先”理念的最佳试金石。
帝后决议既下,帝国的官僚机器立刻展现出惊人的效率。工部尚书周文远接到谕令后,不敢有丝毫怠慢,当即从各司抽调精于水利、工建的得力干员,三日之内便组成了“南境水利督察司”。与此同时,太医署蛊医科也在林晚夕的亲自过问下,选派了两名精通蛊虫习性与环境交互的资深蛊医,以及五名技艺纯熟的助手,组成了一支特殊的“蛊医辅助团队”。
临行前夜,林晚夕特意召见了这支特殊队伍的领队——蛊医科副院令陈淮安。
“陈医师,此次南行,责任重大。”林晚夕神色凝重,“你们不仅要为水利工程提供技术支持,更要仔细观察记录蛊虫在不同环境下的表现,特别是清道夫蛊在大型水域中的应用效果。”
陈淮安躬身应道:“娘娘放心,下官定当竭尽全力。已按娘娘吩咐,特制了三百罐清道夫蛊,皆经过净雪蛊力三重净化,绝不会对生态环境造成负面影响。”
“很好。”林晚夕点头,“南境多瘴气,你们也要注意自身防护。已为你们准备了特制的驱瘴药囊,每人随身佩戴,不可疏忽。”
次日清晨,两支队伍在城外汇合,浩浩荡荡向南境郡进发。工部侍郎李文渊与陈淮安同乘一车,一路上不断交流着对南境治理的设想。
“陈医师,不瞒您说,当初听说要与蛊医合作,工部同僚大多心存疑虑。”李文渊坦诚道,“但北境之战和临川疫病中,蛊医展现出的能力令人惊叹。此次南行,还望多多指教。”
陈淮安谦和一笑:“李侍郎言重了。蛊医之术虽有其独到之处,但治理水患终归要靠工部的专业技艺。我们只是辅助,提供一种新的思路和工具。”
二十日后,队伍抵达南境郡首府邕城。郡守赵文康早已接到朝廷文书,率众官员在城门外迎接。简单的接风宴后,李文渊便要求立即开始实地勘察。
南境郡地处帝国最南端,湿热多雨,河道纵横却年久失修。由于连年战乱和资金不足,许多水利设施早已破败不堪。加之丛林密布,落叶腐殖层层堆积,形成了大片沼泽洼地。这些地方不仅无法耕作,更是蚊虫滋生、瘴气弥漫的温床。
接下来的十余日,工部官员与蛊医团队跋山涉水,对南境郡的主要水系进行了全面勘察。蛊医们利用其对微观环境异常敏锐的感知,发现了许多工部官员难以察觉的细节。
“李侍郎请看,”陈淮安指着一处看似平常的水湾,“此处水流看似平静,实则水下腐质堆积严重。我放出的探知蛊反馈,水下三尺处已有瘴气凝聚的迹象。”
李文渊蹲下身,果然闻到一股极淡的腥臭气味:“若非陈医师指点,我等恐怕会忽略此处。看来治理需从这些细微处着手。”
经过周密勘察,团队最终确定了三处淤塞最严重、腐质堆积最多、瘴气源最集中的“病灶”区域,并制定了详细的治理方案。方案快马呈报京师后,第三日便得到了萧承烨的朱批钦准。
一场规模浩大的综合整治工程,在南境郡全面铺开。
工程最先从疏浚河道开始。数以千计的民夫在工部官员的组织下,分段清理河道中的淤泥和杂草。由于朝廷提供了充足的粮饷和医疗保障,民夫们的积极性很高。更让他们安心的是,每位民夫都分到了太医署特制的药囊和药膏,有效驱避了蚊虫,缓解了湿毒之气。
“老张,你说这药囊真这么神吗?”一个年轻民夫好奇地问身旁的老者。
老者小心翼翼地摸了摸挂在腰间的药囊:“小子,这可是皇宫里皇后娘娘亲自监督制作的!听说里面用了什么蛊术,能防瘴气呢!我戴了这几天,确实不像往年那样容易头晕眼花了。”
年轻民夫啧啧称奇:“皇后娘娘真是神人哪!要不是她,临川那场瘟疫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
在民夫们辛勤劳作的同时,蛊医团队也在紧张地工作着。他们不仅要负责所有工人的健康监测,还要在特定区域投放清道夫蛊。
最令人惊叹的一幕发生在一片被称作“黑沼泽”的区域。这里积水深臭,淤泥及膝,寻常人难以进入,是南境郡最大的瘴气源之一。工部先是调来了十架大型水车,日夜不停地抽排积水,然后又组织民夫清理表层淤泥。
然而深处的腐殖质难以靠人力清除。这时,蛊医们穿着特制的防护服,在士兵划出的安全区域内,小心翼翼地打开了特制的密封陶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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