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宁把那个蓝色封面的练习本藏在书包最底层,上面用铅笔写着“数学错题本”,但翻开第一页,里面记着的不是数学题,而是一行行歪歪扭扭的字,每一行都写着张磊的名字和他做过的事。
“3月15日,张磊藏了我的语文课本,害我上课没书读。”
“3月18日,张磊在我座位上放图钉,扎破了我的裤子。”
“3月20日,张磊打翻我的午饭,汤烫到了我的手。”
“3月25日,张磊砸坏我家五金店的玻璃。”
……
每一条记录后面,王宁都画了一个小小的叉,像是在给自己记账,等着有一天能一笔一笔讨回来。他坐在书桌前,手里拿着笔,看着本子上的记录,心里既愤怒又委屈。这些事,他不敢告诉父亲,怕父亲担心;不敢告诉老师,怕张磊报复;只能偷偷记在本子里,当作一种发泄。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是父亲。“宁宁,作业写完了吗?出来吃点水果。”
王宁赶紧把本子合上,塞进书包里,应了一声:“马上就来。”
他走出房间,父亲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拿着一个苹果,正在削皮。桌子上放着一盘切好的苹果块,上面插着牙签。“来,吃点苹果,补补维生素。”父亲把苹果递给王宁。
王宁接过苹果,坐在父亲身边,小口地吃着。父亲看着他,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开口问:“宁宁,最近在学校是不是还有人欺负你?”
王宁心里一惊,赶紧摇摇头:“没有啊,爸,我在学校挺好的。”
父亲叹了口气:“你不用瞒着我,我昨天在监控里看到张磊的表哥在店门口徘徊,就知道他肯定没安好心。要是在学校有人欺负你,一定要告诉爸,别自己憋着。”
王宁的眼睛红了,他低下头,小声说:“爸,我没事,张磊就是偶尔跟我闹着玩,没欺负我。”他不想让父亲再为他的事操心,父亲已经够累了。
父亲摸了摸王宁的头:“傻孩子,爸知道你懂事,可也不能受委屈。要是真有人欺负你,爸就算拼了老命,也会保护你的。”
王宁点点头,把脸埋在父亲的肩膀上,忍住了眼泪。他知道父亲是真心疼他,可他还是不想让父亲卷入这件事里。张磊的表哥是混混,父亲只是一个普通的五金店老板,要是真的起了冲突,父亲肯定会吃亏。
晚上,王宁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想起父亲说的话,想起本子里的记录,心里的决心越来越坚定——他不能再忍了,他要保护好自己和家人。他悄悄爬起来,走到书桌前,打开那个蓝色封面的练习本,在新的一页上写下:“我要收集更多证据,让张磊受到惩罚。”
第二天早上,王宁起得很早。他把练习本放进书包里,又检查了一遍旧手机的电量,确认没问题后,才背着书包去上学。路上,他遇见了赵鹏,赵鹏的眼睛红红的,像是没睡好。
“赵鹏,你怎么了?没睡好吗?”王宁问。
赵鹏点点头,小声说:“我昨天晚上担心张磊去你家店捣乱,一夜没睡好。你家店没事吧?”
“没事,我爸早点关店了,他们没机会捣乱。”王宁说,“对了,赵鹏,你别担心我了,最近你也小心点,别被张磊欺负了。”
赵鹏点点头,跟着王宁一起走进学校。刚进教室,王宁就看见张磊正在和几个男生围在一起,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他赶紧走到自己的座位上,把书包放在桌子底下,打开旧手机的录像功能。
过了一会儿,张磊走到王宁的座位旁边,手里拿着一个粉笔头,故意砸在王宁的课本上。“王宁,听说你最近在记东西啊?记什么呢?是不是在记我欺负你的事?”张磊笑着说,眼神里满是挑衅。
王宁心里一惊,张磊怎么知道他在记东西?他表面上依旧很平静:“我没记什么,就是记数学错题。”
“是吗?”张磊伸手就要去翻王宁的书包,“让我看看你的错题本。”
王宁赶紧把书包抱在怀里:“不用了,就是普通的错题本,没什么好看的。”
张磊的脸色沉了下来:“你不让我看,是不是里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他伸手去抢王宁的书包,王宁紧紧地抱着书包,不让他抢。
周围的同学都围了过来,看着他们俩。赵鹏也跑了过来,拉住张磊的胳膊:“张磊,你别太过分了!”
张磊一把推开赵鹏:“滚开,这里没你的事!”赵鹏没站稳,摔倒在地上。
王宁看到赵鹏摔倒了,心里的怒火一下子就上来了。他松开抱着书包的手,一拳打在张磊的脸上。张磊没想到王宁会动手,愣了一下,然后也一拳打了过来。两人扭打在一起,周围的同学吓得赶紧躲开。
“别打了,别打了!”赵鹏爬起来,想拉开他们,却被张磊推了一把,又摔倒了。
就在这时,班主任李老师走进了教室。“你们在干什么?!”李老师的声音很大,震住了正在扭打的王宁和张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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