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宁把父亲的旧手机揣在书包侧兜时,特意检查了一遍电量——昨晚他用家里的旧充电器充了一整晚,屏幕上显示电量满格,像一颗蓄满了力量的小太阳。他摸了摸口袋里的五块钱,那是父亲早上给的午饭钱,他打算中午只买两个馒头,把剩下的钱攒起来,以后说不定能给手机换块新电池。
走进教室时,早读课的铃声刚响。赵鹏已经坐在座位上了,见王宁进来,赶紧朝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看教室后门。王宁顺着赵鹏的目光看去,只见张磊正和他的同桌趴在后门的窗台上,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时不时朝教室里瞥一眼,眼神落在王宁身上时,带着明显的恶意。
王宁没理会,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把书包放在桌子底下,悄悄调整了手机的角度,让摄像头正对着过道——张磊每次来找麻烦,都会从这条过道走过来。做完这一切,他才拿出语文课本,跟着大家一起朗读,可耳朵却时刻留意着后门的动静。
早读课快结束时,张磊果然从后门走了进来。他故意放慢脚步,走到王宁的座位旁边时,脚“不小心”绊了一下王宁的凳子腿。王宁的身子晃了晃,手里的课本掉在了地上。
“哎呀,真不好意思,没看见你的凳子。”张磊假惺惺地说,却站在原地不动,没有要帮忙捡课本的意思,反而用脚尖轻轻踢了踢地上的课本,像是在玩什么有趣的东西。
周围的同学都停下了朗读,偷偷看着这边,可没人敢说话。赵鹏攥紧了手里的笔,想站起来,却被王宁用眼神制止了。王宁弯腰去捡课本,手指刚碰到课本的边缘,张磊的脚又踩了上来,把课本踩得皱巴巴的。
“张磊,你放开。”王宁抬起头,看着张磊的眼睛,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他能感觉到桌子底下的手机还在录像,镜头正对着张磊的脚和他脸上的表情。
张磊没想到王宁敢跟他这么说话,愣了一下,随即冷笑一声:“我就不放开,你能怎么样?”他说着,还故意把脚在课本上碾了碾,“你家玻璃都碎了,还敢跟我横?信不信我让你连课本都没得读?”
王宁的心里燃起一团火,可他还是忍住了——现在不是跟张磊硬碰硬的时候。他深吸一口气,伸手抓住课本的一角,用力一拉,把课本从张磊的脚下拽了出来。“我的课本,我想怎么读就怎么读,不用你管。”
张磊被王宁的力气惊了一下,往后退了一步,脸上露出凶狠的表情:“行,王宁,你等着。”说完,他转身走回了自己的座位。
早读课结束后,赵鹏赶紧凑到王宁身边:“王宁,你没事吧?张磊太过分了!”
王宁摇摇头,把皱巴巴的课本摊在桌子上,用手慢慢抚平:“我没事。对了,赵鹏,以后张磊再来找我麻烦,你别管,也别跟他说话,免得他又找你麻烦。”
赵鹏咬了咬嘴唇,点点头:“我知道了,可我不想让你一个人被他欺负。”
王宁笑了笑,拍了拍赵鹏的肩膀:“没事,我能应付。”他心里很清楚,有赵鹏这份心意就够了,他不能再让好朋友因为自己受委屈。
中午放学,王宁没有去食堂,而是在学校门口的小卖部买了两个馒头,就着自带的白开水吃了起来。他一边吃,一边从书包里拿出旧手机,查看早上录下的视频。视频里,张磊踩他课本、威胁他的画面清晰可见,虽然声音有点小,但能勉强听清张磊说的话。王宁把视频保存好,心里有了一丝底气——这又是一份证据。
吃完午饭,王宁在学校的树荫下坐了一会儿,就回教室了。他刚走到教室门口,就看见张磊和几个男生在走廊里打闹,其中一个男生手里拿着一个弹弓,正在对着教室的窗户比划。
“小心点,别把玻璃打碎了,不然又得赔钱。”张磊笑着说,语气里带着调侃,显然是在说王宁家的玻璃。
其他男生也跟着哄笑起来,那个拿弹弓的男生更是故意把弹弓对准了王宁,做出要发射的样子。王宁没理他们,径直走进教室,把书包放在座位上,继续用手机录像。他要把这些都录下来,让所有人都知道张磊有多嚣张。
下午第一节课是数学课,老师在讲台上讲着复杂的几何题,王宁听得很认真。他知道,只有好好学习,考上好的中学,才能彻底离开这里,远离张磊。可张磊却不打算让他安心学习,上课的时候,他时不时用纸团砸王宁的后背,还让同桌传纸条给王宁,纸条上画着一个被砸破的玻璃,旁边写着“这是你家的店”。
王宁把纸条揉成一团,放进书包里,当作证据。他没有回头,也没有跟老师说,只是更加专注地听老师讲课——他不能让张磊的小把戏影响自己。
放学的时候,王宁收拾好书包,刚走出教室,就被张磊堵住了。张磊双手插在裤兜里,斜靠在走廊的墙上,身边还跟着两个男生。“王宁,走这么快干什么?”张磊笑着说,眼神里满是不怀好意,“我听说你最近总在偷偷录东西,录什么呢?是不是想告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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