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菜市场的晨光,总带着一股子鲜活的烟火气。可今儿个这烟火气里,却掺着挥之不去的胆战心惊。
昨儿个豹哥带着二十多个壮汉挥着钢管闹市场的架势,还在每个商贩的脑子里打转。菜摊前的黄瓜蔫了半截,没人有心去整理;水产区的鱼鳞溅了一地,往日里吆喝着“新鲜海鱼”的摊主,此刻正缩在角落里抽着闷烟,眼神时不时瞟向市场入口,生怕那伙凶神恶煞的人再杀回来。
王宁站在市场中段的空地上,脚下的水泥地坑坑洼洼,昨儿个混乱中被踩烂的菜叶、打翻的水桶碎片还没清理干净,空气中混杂着菜叶腐烂的酸气和淡淡的消毒水味——那是赵鹏一早带着几个信得过的兄弟洒的。
“宁哥,东边那几家卖肉的还没开门,说怕黑皮再带人来寻仇。”赵鹏快步走过来,脸上带着几分凝重,“还有卖水果的老陈,昨儿个筐子被砸了三个,这会儿正蹲在摊子前抹眼泪呢。”
王宁点点头,目光扫过市场里稀稀拉拉的顾客和神色惶恐的商贩,沉声道:“你去把老陈叫过来,再让人挨家挨户去说,今儿个只要开门做生意,出任何事我王宁兜着。”
他的声音不算大,却透着一股让人安心的力量。昨儿个正是他一声令下,赵鹏联系了几十家商贩,大家抄起扁担、菜筐、铁钩子,硬生生把豹哥那伙人逼得节节败退。那场景,让原本各自为战的商贩们,第一次感受到了抱团的力量,也让王宁的名字,在南城菜市场彻底立住了。
老陈很快被带了过来,五十多岁的汉子,脸上还挂着泪痕,手里攥着被砸变形的竹筐:“宁哥,不是我不想开门,是真怕啊……那豹哥的人下手太黑,我这小本生意,经不住这么折腾。”
王宁拍了拍他的肩膀,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钱递过去:“老陈,这钱你先拿着,重新买几个筐子,再进点新鲜水果。昨儿个是我没考虑周全,让大家受了委屈。”
老陈愣了愣,下意识地想推辞:“宁哥,这不行,怎么能要你的钱……”
“拿着。”王宁语气坚定,“昨儿个大家是为了护着市场才受的损失,我不能让兄弟们寒心。再说,市场好了,咱们每个人才能好。”
他顿了顿,提高了声音,让周围的商贩都能听见:“我知道大家怕,豹哥在南城混了这么多年,确实有几分势力。但昨儿个大家也看见了,他再横,也架不住咱们团结。往后,这菜市场就是咱们的家,谁想来砸场子,就得先问问咱们这几十家商贩答应不答应!”
人群里有人小声附和:“宁哥说得对,昨儿个要不是大家一起上,咱们早就被欺负惨了。”
“是啊,黑皮那小子,以前就总在市场里讹钱,这次被赶出南城,真是大快人心!”
王宁抬手往下压了压,示意大家安静:“黑皮已经被豹哥赶走了,短时间内不敢回来。但豹哥那边,咱们不能掉以轻心。我已经让赵鹏去联系几个兄弟,白天在市场里巡逻,晚上也安排人守着。大家只管安心做生意,有任何情况,第一时间喊我,或者找赵鹏。”
说着,他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空摊位:“从今天起,那个摊位就当咱们的临时联络点,赵鹏会在那儿坐镇。往后不管是有人闹事,还是邻里之间有纠纷,都可以去那儿说。”
商贩们看着王宁沉稳的眼神,心里的石头渐渐落了地。有人开始收拾摊子,有人回去把紧闭的店门打开,市场里渐渐恢复了些许往日的热闹。
赵鹏看着这一幕,凑近王宁低声道:“宁哥,豹哥那边会不会善罢甘休?他昨儿个丢了那么大的脸,肯定咽不下这口气。”
王宁眼神一凛:“他当然不会善罢甘休,但他也清楚,真把咱们逼急了,鱼死网破,他也讨不到好。南城不止他一个混子,他要是把精力都放在跟咱们较劲上,其他地盘上的人,可不会放过机会。”
他心里清楚,豹哥之所以带人撤离,一来是众怒难犯,二来也是怕把事情闹大,引来上面的注意。混社会的,讲究的是“见好就收”,真把事情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对谁都没好处。
“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王宁补充道,“你再去一趟派出所,跟李警官通个气,就说昨儿个豹哥带人闹市场的事,让他们多留意一下南城这边的动静。另外,联系一下咱们之前认识的几个兄弟,让他们帮忙盯着点豹哥的动向,有任何情况,及时汇报。”
赵鹏点头应下:“好,我这就去。”
看着赵鹏离去的背影,王宁走到老陈的水果摊前,帮着他把刚运来的苹果摆好:“老陈,往后有啥困难,尽管说。咱们市场里的人,就该互相帮衬。”
老陈眼眶一热,连连点头:“宁哥,谢谢你。以前这市场里乱糟糟的,没人管,现在有你在,我们心里踏实多了。”
王宁笑了笑:“咱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市场好了,大家的生意才能好。往后,咱们还得把这市场的规矩立起来,让顾客愿意来,让商贩能赚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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