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中,火把噼啪作响,映照着众人惊疑不定的脸。
林仙儿被家丁七手八脚地从井底拉了上来,浑身湿透,蜷缩在林天独怀中,瑟瑟发抖,脚踝扭曲,泪眼婆娑,楚楚可怜到了极致。
“爹…井底…井底好冷…好黑…”她声音颤抖,仿佛受惊的雀儿。
林天独老脸紧绷,连声安慰,眼中却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复杂神色。他猛地抬头,看向李寻欢:“李公子,方才究竟是何人袭击?真是西域金刚门?”
李寻欢默然立于井边,目光深邃如夜:“刀法狠辣,指爪淬毒,路数诡异,非中原正道。是不是金刚门,林家主心中应有计较。”他语带双关,并未说死。
林震霆在一旁重重哼了一声,眼神阴鸷地盯着李寻欢:“为何他们只针对仙儿?又偏偏在你出现后接连生事?李公子,莫非你才是招灾引祸的根苗?”
李寻欢尚未回答,林仙儿却抢先哭道:“三叔!不关李公子的事!是那些恶人…他们逼问我什么‘钥匙’…我根本不知道啊!若不是李公子出手,我…我早已没命了!”她说着,泪水涟涟,紧紧抓住父亲的衣襟,仿佛惊魂未定。
她又一次为李寻欢开脱,情真意切,令人动容。
林天独脸色稍霁,叹道:“多谢公子再次援手。只是…这‘钥匙’之说,从何而起?仙儿她…”
李寻欢目光扫过林仙儿紧握的父亲衣襟的手,那纤细的手指因用力而微微发白。他淡淡道:“那便要问,林小姐身上究竟有什么东西,值得西域邪教如此兴师动众,穷追不舍了。”
林仙儿身体微微一僵,随即哭得更凶:“我什么都没有…我什么都不知道…”
林天独拍着女儿后背,沉声道:“此事林某定会查个水落石出!震霆,先送仙儿回房疗伤,加派人手守护!”
林震霆虽有不甘,但仍应声上前,欲从林天独手中接过林仙儿。
就在林仙儿被换手搀扶,身形转动之际——
“叮”的一声极轻微的脆响!
一枚小巧玲珑、通体剔透、隐有寒雾流转的玉佩,从她湿透的衣襟内滑落,掉在青石板上!正是那枚“冰魄凝香玉”!
所有人目光瞬间被吸引!
林仙儿脸色骤变,惊呼一声,慌忙欲拾!
林天独眼神一凝!
李寻欢目光骤锐!
但有一道身影更快!
竟是林震霆!他仿佛下意识地弯腰,抢先一步将玉佩拾起。指尖触玉的刹那,他眉头微不可察地一皱,仿佛被那奇寒刺了一下。他拿起玉佩,并未立刻交还林仙儿,而是就着火光仔细看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与贪婪。
“三叔!还给我!”林仙儿急声道,伸手欲夺。
林震霆却将手一缩,看向林天独:“大哥,这玉…”
林天独目光深沉,盯着那枚在火光下流转着诡异光华的玉佩,缓缓道:“这玉…看来果真有些蹊跷。”他伸出手,“拿来我看。”
林震霆迟疑一瞬,还是将玉佩递了过去。
林天独手握玉佩,只觉一股奇寒彻骨之意直透经脉,玉中那若隐若现的纹路在火光下似乎更加清晰复杂。他沉默片刻,忽然抬头看向李寻欢:“李公子见多识广,可识得此玉?”
李寻欢默然片刻,道:“此玉寒性极重,似非凡品。其中纹路,倒像某种密文或机括。”
林天独眼中精光一闪,又将玉佩递给李寻欢:“公子请看仔细些。”
李寻欢并未推辞,接过玉佩。入手刹那,那股奇寒与之前在林仙儿身上感受到的异香似乎更加明显。他仔细端详玉中纹路,只觉得那纹路繁复异常,似星图,又似某种古老的文字,绝非天然生成。
就在他凝神观察之际——
那口枯井深处,突然传来一声沉闷的异响!
像是石块摩擦,又像是机簧转动!
声音不大,却清晰传入井边几人耳中!
众人脸色皆是一变!
“井里…井里有什么东西?”林仙儿声音发颤,紧紧抓住林天独。
林天独目光骤锐,猛地看向深井:“这井早已废弃多年,怎会有声响?!”
李寻欢心中一动,想起日间在此发现令牌碎片,如今异响又起,这井底绝非寻常!
“下去看看!”林天独沉声命令家丁。
家丁面露惧色,踌躇不前。方才井底救人之时,只顾着拉人,并未细看井下情形。
李寻欢忽然道:“不必了。我下去。”
众人皆是一怔。
林天独看向他:“李公子,这…”
“无妨。”李寻欢将玉佩交还林天独,“既是非之地,总要看个明白。”他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他取过一支火把,来到井边,深吸一口气,身形一纵,便如一片落叶般悄无声息地滑入深井之中。
井口众人屏息凝神,尤其是林天独,目光闪烁,紧握玉佩的手微微收紧。林仙儿依偎在他身边,眼中却闪过一丝极难察觉的诡异光芒。
井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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