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阳市中级人民法院拍卖大厅内,人头攒动。
大厅正中央的古董挂钟发出沉闷的滴答声,如同一场命运倒计时。
墙上电子屏醒目位置显示着「海阳市中级人民法院司法拍卖公告(2025)浙海执字第137号」,拍卖时间、竞买人条件一目了然。
张世豪坐在角落,额头布满冷汗,那件定制西装已皱得不成样子。
西装袖口上的黄金袖扣折射出一丝诡异的光,隐约能看出与秦氏办公室吊灯如出一辙的花纹。
他眼前放着一份《竞买须知》,上面列明保证金缴纳比例为拍卖底价的20%,这意味着他为重新夺回自己的产业,已经缴纳了超过一亿元的保证金。
拍卖师的木槌在台上不断敲击,每一声都像敲在他心上。
那木槌在灯光下泛着古老的光泽,底部隐约可见一行细小的刻字——「明而不张」四个小字。
「根据《最高人民法院关于人民法院民事执行中拍卖、变卖财产的规定》第十六条,本次拍卖采取增价竞价方式进行。」拍卖师声音洪亮,字字铿锵。
身着法院制服的工作人员手持记录册,站在拍卖台两侧,他们冷漠的眼神扫过全场,带着公正司法的威严。
「张氏集团核心产业——雨晴科技园区,起拍价五亿六千万,增价幅度不低于五百万,现在开始竞拍!」
张世豪的额头直冒冷汗,心里最后一丝侥幸也被碾碎了。
古董挂钟的指针刚好指向九点,恰如当年秦朗公司倒闭的时刻。
木槌落下的刹那,一股若有若无的龙涎香气飘散在空气中,仿佛穿越时空的信使。
「六亿!」一位戴墨镜的男子举牌。
墨镜反射出张世豪惨白的脸色,仿佛一面无情的镜子。
墨镜框架上隐约可见卍字纹路,在灯光下若隐若现。
「举牌号17号,出价六亿元,有效。」拍卖师确认道,随即环顾四周,「还有更高价格吗?」
「六亿五千万!」张世豪慌忙举牌,这是他筹到的最后资金。
他手腕上的青色血管突突跳动,与古董钟的摆动形成诡异的共鸣。
墨镜男侧头看了他一眼,指尖轻轻敲击座椅扶手,节奏与钟摆同步。
他轻描淡写地说:「八亿。」
拍卖师高声宣布:「举牌号34号,出价八亿元,有效。根据《拍卖规定》第二十一条,现在进入最后倒计时。」
张世豪面如纸灰。
这个价格已远超市场估值,却远低于当初投入。
十年心血,就这样被贱卖。
财富是张世豪唯一的信仰,如今这信仰轰然倒塌,他连跪拜的神像都没了。
他脑海中闪过三个月前自己坐在高档会所内的得意场景。
拍卖师手中木槌高高举起,「八亿第一次!八亿第二次!」场内鸦雀无声,众人目光集中在张世豪身上,等待他可能的最后反击。
张世豪嘴唇颤抖,手中的号牌却怎么也举不起来。
他身旁的助理低声道:「张总,再加价我们的资金链会完全断裂。」
「八亿第三次!」木槌重重落下,「恭喜34号买家成功竞得雨晴科技园区所有资产!请买家代表前往缴款处办理成交确认手续,并按《最高人民法院关于人民法院民事执行中拍卖、变卖财产的规定》第二十五条支付拍卖价款。」
一滴水珠从空调管道滴落,恰好砸在拍卖台上的木槌旁,发出清脆的声响。
那声音与ICU监护室的心电监护仪滴答声几乎一致。
墨镜男起身离开时,故意从张世豪身边经过,低声道:「秦先生让我转告您,商场如战场,胜者全拿。」
张世豪瞬间明白了一切,双腿一软,跌坐在椅子上。
他的西装口袋中,曾经引以为傲的张氏集团钻石徽章此刻重若千钧。
回忆突然涌上心头——三个月前,他还在高尔夫球场向商界朋友炫耀:「我的商业帝国就像一座精心搭建的积木塔,每一块都价值连城,稳如泰山!」
当时朋友们举杯相庆,阳光照在香槟杯上,折射出金色的光点。
现在想来,那金色早已被阴影吞噬。
法院工作人员走过来,递给他一份《司法拍卖成交确认书》,上面清晰列明了买受人信息、拍卖标的物状况以及相关法律责任。
他颤抖着手从口袋里掏出玉佩,那是祖传之物,上面刻着张氏家训。
玉佩表面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细微的裂痕,玉色暗淡。
「接下来拍卖张氏集团质押给海阳信托的明清古玩藏品。根据《拍卖法》第六十一条,本批拍品已经过国家文物鉴定中心认证。」拍卖师宣布,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
看着被贱卖的祖产,张世豪第一次体会到了秦朗当年的无助与绝望。
那枚带着龙纹的玉玺被人高高举起,一道裂纹在灯光下格外刺眼。
古董钟的指针移向十点,宣告着一个时代的终结。
张世豪突然觉得背后一凉,仿佛有人在注视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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