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的沉默让张雨晴更加紧张。
办公室里的古董挂钟发出沉闷的滴答声,与雨声交织成一片,仿佛在记录着这场迟来的忏悔。
张雨晴眼眶发红,她宁愿承受千刀万剐,也比面对他的沉默更容易。
秦氏祖传的檀木香炉在角落里缓缓散发着幽香,那是她曾经最喜欢的气息。
墙上挂着的一幅山水画中,云雾缭绕间隐约可见一座古老的宅院,那是秦家祖宅的写照。
画的一角有一个几不可见的太极图案,若隐若现。
「药物开始发作时,我会感觉有一股热流从胃部蔓延到大脑」她低声说。
「然后我就像被囚禁在自己体内,看着另一个『我』对你恶语相向,却无能为力。」
秦朗的目光落在那幅山水画上,似乎陷入了沉思。
雨声渐大,玻璃窗微微震颤,办公室内的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窗外雨势渐大,与办公室内压抑的气氛交织成一片。
墙上的祖传青花瓷盘上,青龙纹路仿佛在雨声中蠕动,与张雨晴颈后若隐若现的胎记形成奇妙的呼应。
秦朗起身走到窗前,背对着她:「所以,你现在来是要我原谅你?」
他的背影在雨帘中显得格外孤独。
曾经他们并肩站在这扇窗前,分享每一个日出日落;如今却隔着看不见的鸿沟,陌生如初见。
「不,我不奢望原谅,只是...你应该知道真相。」
她拿出另一份文件,「这些药物的来源,我查到是罗氏生物科技,具体成分包括改良型5-羟色胺调节剂和神经递质干扰素。」
她取出一页研究记录:「药物通过改变大脑特定区域的活动,影响情绪和行为决策,但保留基本认知功能。」
「这种药物还在测试阶段,从未获得官方批准。」
她声音颤抖着,「根据玉册记载,这种药物与古老的『蚀心散』有相似之处...」
话说到一半,她猛然住口,似乎惊觉自己说漏了嘴。
秦朗猛然转身,眼神锐利:「玉册?你说什么玉册?」
「我...」张雨晴慌乱地避开他的目光。
耳垂上的翡翠耳坠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晃,发出细微的碰撞声,如同一段被封印的记忆正在苏醒。
办公室墙上挂着的水墨画卷中,松柏虬枝在风雨中摇曳,仿佛正在经受考验的生命。
画中隐约可见一处山洞,洞口刻着古老的符文,与张雨晴颈后胎记惊人地相似。
真相往往比想象中更加残酷,但比谎言更有力量。
「昏迷中,我的意识漂浮在黑暗与光明的边缘」张雨晴继续道。
「那七十二小时里,我看到了很多碎片化的画面,包括父亲与罗天成的多次秘密会面...」
「还有」张雨晴咬住下唇,「他们谈话中提到过你父母的事。」
「父亲曾对罗天成说,『比起秦家那对夫妇,控制我女儿容易多了』。」
秦朗的瞳孔骤然收缩,仿佛被一把无形的刀刺中心脏。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抚上胸前的玉佩碎片,那是父亲留下的唯一遗物。
张雨晴感觉眼前一阵眩晕,这是车祸后遗症与停药后的双重副作用。
她扶住桌角稳住身形,指尖触到桌上的古董钟表,秒针的走动声仿佛敲击在她的灵魂上。
「苏醒后第三天,我看到父亲在他的茶叶罐中藏了什么。」张雨晴继续道。
「他离开后我查看,发现那些半透明的胶囊。好奇之下我取了一颗化验...」
「结果出来后我停止了服药,记忆逐渐清晰,商业直觉帮我重构了所有事件。」
命运的齿轮再次啮合,一个惊人的真相即将浮出水面。
「咖啡厅见。二十分钟后。」秦朗突然说,「这里不安全。」
他的目光扫过办公室角落,若有所思。
张雨晴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一幅山水画框微微倾斜,边缘闪烁着几不可见的红光。
「我的商业安保系统显示,今天至少有三处摄像头对准了我的办公室。」
秦朗低声道,「你父亲似乎对你的行踪非常关注。」
雨中的路人行色匆匆,两人默契地走在雨伞的边缘。
秦朗始终与她保持距离,如同他们现在的关系,既不远也不近。
街道上的积水映照出两人的身影,在水面上交汇又分离。
一阵风吹过,张雨晴的伞骨发出轻微的咯吱声,仿佛随时可能断裂,却依然支撑着。
城市的喧嚣声被雨水冲刷得模糊,张雨晴恍惚间觉得这雨水仿佛要洗去过去三年的痛苦记忆。
咖啡厅内,角落卡座。
秦朗仔细研究着化验单,表情严肃:
「BZ-1940衍生物,含有特殊的神经抑制剂,能控制情绪和部分行为,却让受控者保持表面神志清醒。」
「军方曾研究过类似物质,但因为不稳定性和伦理问题被禁止。」
他手指轻轻敲击桌面,节奏与窗外雨滴落下的频率诡异地同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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