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福新村别墅区的午后,阳光被层层叠叠的阔叶榕和香樟过滤,洒下细碎而温柔的光斑。 高大的树木枝繁叶茂,形成天然的绿色穹顶,将初夏的暑气隔绝在外,只余下清凉的微风拂过,带来草木的清新气息。 蜿蜒的步道洁净宽敞,偶有业主牵着爱犬悠闲走过,或是保姆推着婴儿车轻声细语,一派安宁祥和的氛围。
江涛牵着苏晓雯的手,沿着绿树掩映的步道缓缓走着。 苏晓雯则亲昵地挽着他的胳膊,身体微微依偎着他,脚步轻盈,少女般的双马尾随着步伐轻轻晃动,青春洋溢的脸上带着满足的笑意。 这份亲昵,自然而熟稔。
江涛侧目看着身边的女孩。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她白皙细腻的脸颊上跳跃,挺翘的鼻梁下,是红润饱满、微微上扬的唇瓣。 她的美丽是毋庸置疑的,带着校园时代特有的纯净,又糅合了踏入社会后的干练。 她是他的高中同学,是青春懵懂时期最亮眼的存在,是那些青涩岁月里一道无法忽视的光。 后来,阴差阳错又或许命中注定,他们的关系超越了同学,成为了彼此生命中最亲密的人——分享身体的热度,分担生活的片段,建立起一种超越友谊的独特羁绊。
苏晓雯似乎从未在乎过名分。 她说过,当下开心就好。 她安于在江涛为她构建的舒适圈里。 这份“无所谓”的姿态,曾让江涛觉得轻松。但此刻,看着她在绿荫下纯净甜美的侧脸,想到自己即将与林丽芳迈入婚姻的殿堂,一个沉甸甸的问题,不可避免地再次浮上心头: 以后怎么办?苏晓雯怎么办?
他能感受到苏晓雯对他的依赖和眷恋,甚至是一种“就这样一直陪着你”的默认。 但现实呢? 他们是老乡,有着共同的根。 终有一天,她需要面对父母亲友的关切和审视。 一个二十几岁、年轻漂亮的女孩,常年独自在广州打拼,没有名正言顺的男朋友,更没有谈婚论嫁的对象,这在思想相对保守的家乡,会是怎样的风言风语? 她,又该如何向父母解释她的人生?
酝酿片刻,江涛停下了脚步,转身面对着苏晓雯,深邃的眼眸里带着难得的郑重。 绿荫下的微风,似乎也变得有些凝滞。
“晓雯,”他的声音低沉而清晰,“有件事,我想跟你聊聊。”
苏晓雯仰起脸,清澈的大眼睛里映着他的影子,带着一丝询问:“嗯?江涛,你说。”
“我…准备今年,和丽芳去领证了。” 江涛没有回避,直接说出了这个既定且必然的计划。 他知道苏晓雯几年前就知晓这个结局,也说过无所谓。但时过境迁,他需要确认她现在的想法,也需要给她一个交代。
苏晓雯脸上的笑容微微凝滞了一瞬,随即又如同水波般漾开,恢复平静,并无江涛预想中的失落或悲伤。 她的眼神清澈,带着一种了然和成熟。
“我知道呀,江涛。” 她的声音很轻,却很稳,“几年前你就说过,丽芳姐才是那个会和你拿红本本的人。我一直都知道的。” 她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然后抬起手,轻轻抚平了江涛微蹙的眉头,动作轻柔而带着安抚的意味,“你别有压力,也别觉得对不起我或者为难。”
她拉着江涛的手,继续沿着步道往前走,语气平静,像是在陈述一个早已想通的事实: “江涛,你想想看,” 她侧过头,认真地看向江涛,“如果我按照‘正常’的路子走,找一个我大学或者高中的同班同学当老公,一个刚工作一年、甚至可能还没工作一年的普通人…” 她顿了顿,抛出一个现实的问题,“他有多大机会,能让我在现在这个年纪,就在一线城市拥有两套完全属于自己的商品房?还能有二十几万的现金(加上股票)躺在账户里?”
她的语气没有炫耀,只有清醒的现实分析: “别说两套房和二十几万了,很多同龄人,现在都在为月薪几千的工作努力,或者为了一套房子掏空六个钱包,背上一身债呢。” 她微微叹了口气,“我们现在的这种关系,确实不符合主流道德,我爸妈那代人肯定接受不了。” 她坦然承认这一点。
话锋一转,她的声音变得坚定而有力,眼中闪烁着独立的光芒: “但是!” 她强调道,“在江涛你的帮助和支持下,我苏晓雯,现在经济独立了!我有能力在广州这个大城市立足,有房,有存款,有稳定的‘地主婆’收入!” 她的腰板挺直了几分,“经济独立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我的人生,很大程度上可以按我自己想要的方式去活!不用看别人(包括父母)的脸色,不用为了生存而委屈求全!”
她停下脚步,再次面对江涛,眼神坦诚而执着: “至于未来…我父母那边,我才23岁啊!” 她强调着自己的年轻,“再给我两年时间,等我经济实力更好,也能让他们在老家或者接过来生活得更好。当物质足够丰厚,当我的生活状态足够让他们放心甚至骄傲时,那些世俗的眼光和解释的压力,自然会小很多。” 她的目光投向远方,“而且,只要我们生活在一线城市,这里的人更注重边界感,谁又会整天盯着我结没结婚、跟谁在一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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