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泥。
这两个字,像一道惊雷,在凌毅的脑海中炸开。
他几乎能闻到那股独特的、带着石灰与黏土气息的工业味道。
【叮!宿主成功解决汉中之危,稳定国运,奖励发放完毕。请宿主再接再厉,为季汉中兴添砖加瓦!】
系统的提示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雀跃?
凌毅长长吐出一口浊气,连日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
赢了。
这场赌上国运的豪赌,他赢了。
“凌侯……凌侯?”
蒋琬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带着劫后余生的虚弱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
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晨光熹微。
凌毅回头,看到蒋琬和董允那两张熬得通红的眼,和几乎要被晨风吹倒的佝偻身躯。
“蒋公,董侍中,天亮了。”
“是啊,天亮了。”蒋琬喃喃自语,他看着城外重新恢复秩序的街道,仿佛做了一场十日的大梦。
仅仅十天。
天翻地覆。
董允扶着冰冷的墙垛,勉强站直身体,他的声音干涩嘶哑,如同两块砂纸在摩擦:“汉中之危虽解,但……国库,空了。”
他颤抖地从怀中摸出一卷薄薄的账簿:“为了征调民夫车马,三倍补偿,日结工钱,沿途赏赐……府库中的钱帛,已经十去其九。接下来百官的俸禄,各地的用度,都将无以为继。”
“这,就是一个烂摊子。”董允的话语中,充满了疲惫和一丝挥之不去的怨气,那是一种守财奴看到金库被搬空后的绝望。
凌毅能理解。换做任何一个守成之臣,看到如此败家似的撒钱,都会心疼得滴血。
“董侍中觉得,府库里的钱重要,还是陛下在朝堂上的威信重要?”凌毅反问。
董允一窒。
凌毅继续说道:“现在,朝中再无人敢阳奉阴违。陛下圣旨所到之处,令行禁止。汉中十万将士归心,蜀中百万百姓感念天恩。用九成的钱,换来一个真正意义上,上下一心的大汉。这笔买卖,难道不值吗?”
蒋琬和董允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底看到了复杂。道理是这个道理。可……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凌侯。”蒋琬长叹一声,满脸愁容,“接下来,如何是好?总不能让百官喝西北风,让各地守军饿肚子吧?”
“修路。”
凌毅云淡风轻地吐出两个字。
石破天惊。
“什么?!”董允怀疑自己听错了,他猛地拔高了声调,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修路?凌侯,你没疯吧?现在府库里连老鼠进去都得含着眼泪出来,你还要修路?拿什么修?拿黄土拌唾沫吗?”
“对,就是拿土,也不全是土。”
凌毅走到城楼的另一侧,指向远方蜿蜒崎岖,消失在群山之中的剑阁古道。
“这次运粮,我们之所以赢得如此惊险,差一点就万劫不复,根子在哪里?”
“在路!”
“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一条小小的塌方,就差点断送了十万大军的性命!这样的事情,我不想再看到第二次。”
“我要修一条路。”凌毅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狠狠砸在蒋琬和董允的心上。
“一条从成都,直通汉中的路。不止,更要一条能通往长安的路!”
“一条平坦、坚固,能够让大军数日之内便可抵达前线,让车马风雨无阻,日行三百里的通天大道!”
他们被这个疯狂的设想,震得头晕目眩,说不出话来。
日行三百里?那不是路,那是神仙的驰道!
“凌侯,你这是……异想天开!”半晌,董允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激动地挥着袖子,“自秦开蜀道以来,千年未有之变!此等工程,耗费的人力物力,足以再掏空十个大汉国库!钱呢?钱从何来?!”
“钱,不是问题。”凌毅平静地扔下一句话,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不是问题?”董允气笑了,“钱从何来?难不成还能从天上掉下来不成?”
“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凌毅转身,目光锐利如刀,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道,“是从那些被查抄的逆贼府邸里,一箱一箱,挖出来的。”
他从怀中取出一卷厚重的竹简,‘啪’的一声扔在地上。竹简滚开,长长地铺了一地。
“蒋公,董侍中,你们知道这次清洗,我们抄出来了多少东西吗?”
凌毅伸出三根手指,声音在晨风中清晰无比。
“黄金,三万八千斤!”
“白银,十二万斤!”
“钱,五十七万贯!”
“还有那些足以买下半个成都城的田契、地契、商铺、宅院,以及堆积如山的书画古玩、绫罗绸缎……折算下来,其价值,足够支撑我大汉五年以上的全部开销!”
轰!
蒋琬和董允的脑子,彻底炸了。蒋琬身体一晃,险些栽倒,被身后的亲兵扶住。董允则是双腿一软,直接跌坐在地,指着那长长的竹简,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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