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人赃并获
“鬼手”及其两名手下如同暗夜中捕食的毒蛇,悄无声息地潜入“墨轩阁”内。店内一片漆黑,唯有从破损窗棂透入的些许惨淡月光,勾勒出货物模糊的轮廓和柜台后那个端坐不动的身影。
为首的那名瘦削汉子,正是雷彪麾下第一高手“鬼手”。他经验老辣,目光如毒蛇信子般在黑暗中扫视,确认除了柜台后的目标,店内并无其他埋伏的气息。他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看来这沈墨轩不过是虚张声势,或者以为凭借一点小聪明就能自保。
他朝身后两名手下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们分散搜索所谓的“证据”,自己则如同鬼魅般,直扑柜台后的沈墨轩!五指成爪,带着凌厉的劲风,直取沈墨轩咽喉!这一下若是抓实,足以瞬间捏碎喉骨!
然而,就在他利爪即将触及目标脖颈的刹那——
异变陡生!
端坐不动的“沈墨轩”猛地向后一仰,避开这致命一击,同时脚下用力,连人带凳向后滑开数尺!而几乎在同一时间,柜台下方、货架顶部的阴影中,骤然爆发出两道凌厉无比的气息!
一道身影快如闪电,后发先至,一掌拍向“鬼手”的肋下,掌风阴柔却带着刺骨的寒意,正是早已埋伏多时的慕容惊鸿!
另一道身影则更为刚猛,如同猛虎出闸,直接扑向另外两名正在翻找东西的漕帮混混,拳风呼啸,势大力沉,显然是官府中的硬茬高手!
“有埋伏!”“鬼手”心中大骇,仓促间变招,与慕容惊鸿对了一掌,只觉一股阴寒内力透体而入,整条手臂瞬间麻木,气血翻涌!他借势向后飞退,眼中充满了惊怒。
另外两名混混更是不堪,在那名官府高手的突袭下,几乎一个照面就被放倒在地,发出痛苦的闷哼。
“点子扎手!风紧,扯呼!”“鬼手”反应极快,知道中了圈套,立刻萌生退意,身形一扭,便要向破开的窗口遁去。
“想走?晚了!”
一个冰冷而充满威严的声音,自店门外响起!
“哐当!”
“墨轩阁”那原本就有些破损的店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撞开!火把的光芒瞬间驱散了殿内的黑暗,将一切照得亮如白昼!
只见监察御史陈砚舟身着官袍,面色铁青,负手立于门口。他身后,是数十名手持钢刀、劲弩,杀气腾腾的御史台官差!早已将店铺前后围得水泄不通!
无数支闪着寒光的弩箭,牢牢锁定了店内的三名不速之客!
“鬼手”身形僵在半途,看着门外那严阵以待的阵势和陈砚舟那冰冷的眼神,心知今日已是插翅难飞,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他身边的两个手下更是吓得瘫软在地,体若筛糠。
沈墨轩此时才缓缓从柜台后站起身,掸了掸衣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走到陈砚舟面前,躬身一礼:“草民沈墨轩,参见陈大人。幸不辱命,宵小已然入彀。”
陈砚舟目光复杂地看了沈墨轩一眼,又扫过店内的一片狼藉和那三名被制住的潜入者,最后落在慕容惊鸿身上,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他心中明了,这场“人赃并获”的好戏,沈墨轩是导演,慕容惊鸿是暗处的保障,而他自己,则是最后收网的黄雀。
“拿下!”陈砚舟不再多言,厉声喝道。
如狼似虎的官差一拥而上,将“鬼手”三人牢牢捆缚。“鬼手”还欲挣扎,被慕容惊鸿暗中一指点了穴道,顿时浑身酸软,再也提不起半分力气。
“搜身!仔细检查他们携带之物!”陈砚舟下令。
官差立刻对三人进行搜身,很快从“鬼手”身上搜出了撬门工具、迷烟、匕首等作案物品,以及一小包疑似用来销毁证据的火油和引火物。更重要的是,在其中一名混混身上,搜出了一块刻有“漕”字和特殊编号的腰牌,正是漕帮香主级以上核心成员手下才能拥有的信物!
铁证如山!
“带回御史台,连夜审讯!”陈砚舟看着这些物证,脸色愈发阴沉。科举期间,竟有人敢雇凶杀人、销毁证据,这简直是对朝廷法度的公然挑衅!
御史台的刑房,灯火通明了一夜。
在陈砚舟亲自坐镇和官差们娴熟的审讯手段下,那两个普通混混最先崩溃,哭喊着将雷彪如何指使周扒皮,周扒皮又如何找刘记作坊仿制带夹层考篮,以及今晚雷彪如何派“鬼手”带他们前来“墨轩阁”杀人毁证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全部招供,与之前密信内容和沈墨轩的推断完全吻合。
最难啃的骨头是“鬼手”。他起初还妄图硬扛,但在各种手段和确凿的证据面前,尤其是陈砚舟点出科举舞弊乃株连大罪,若死不交代,其家小亦难逃干系时,“鬼手”的心理防线终于被击溃。
他瘫倒在地,嘶声道:“我招……我全都招……是雷香主……是雷彪指使的!他说……说沈墨轩挡了路,又可能抓住了他把柄,必须除掉……那带夹层的考篮,也是他让做的,说是……说是要万无一失地栽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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