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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期限，转眼即至。
这三天，港岛江湖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暗潮汹涌。所有目光都聚焦在东星骆驼和洪兴蒋天生即将到来的会面上。交出自家五虎之一的乌鸦？这几乎是不可想象的事情。但不交，洪兴的怒火又该如何平息？
第三天傍晚，还是在有骨气酒楼。蒋天生只带了陈耀和雷耀文。雷耀文依旧是一身深色西装，沉默地站在蒋天生侧后方，目光平静地扫过餐厅里那些看似普通却眼神锐利的食客——双方都安排了大量人手在附近，以防万一。
东星的人来了。骆驼走在前面，脸色比三天前更加憔悴，身后跟着的不再是师爷，而是两个身材高大、面色冷峻的马仔，他们一左一右，几乎是架着一个人。
被架着的那人，浑身是血，一条胳膊以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脸上青紫交加，几乎看不出原本的模样，但雷耀文还是一眼认出——正是乌鸦！
茶餐厅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了。所有食客都下意识地低下头，不敢多看。
“蒋生，”骆驼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疲惫和屈辱，“人，我给你带来了。是我骆驼管教不严，手下的兄弟冲撞了洪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他这话说得漂亮，看似交人，实则也将皮球踢回给了蒋天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洪兴龙头如果真的下死手，传出去也有**份。
蒋天生看着奄奄一息的乌鸦，面色不变，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目光转向雷耀文：“阿文，苦主是你。你说，怎么处理？”
这一手，既展示了龙头权威，又将最终决定权交给了雷耀文，考验他分寸的同时，也让他来承担部分后果。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雷耀文身上。
雷耀文上前一步，走到乌鸦面前。乌鸦似乎有所感应，艰难地抬起头，肿胀的眼缝里透出怨毒至极的光芒，死死地盯着雷耀文，喉咙里发出“嗬…嗬…”的破风箱般的声音，充满了不甘和诅咒。
雷耀文面无表情地看了他几秒，忽然抬起脚，狠狠一脚踹在乌鸦的胸口！
“砰！”一声闷响。
乌鸦被踹得倒飞出去，撞翻了几张桌椅，哇地喷出一大口鲜血，蜷缩在地上剧烈地咳嗽，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茶餐厅里一片死寂，只有乌鸦痛苦的喘息声。
雷耀文整理了一下被弄皱的西装下摆，语气平静地对骆驼说道：“骆驼哥，既然人是你带来的，怎么处理，自然还是你东星的家事。我们洪兴，只求一个公道，不是非要赶尽杀绝。”
他话锋一转，声音冷了几分：“不过，乌鸦哥看来伤得不轻，以后怕是很难再为东星，为骆驼哥你冲锋陷阵了。也好，安生养病，对大家都好。骆驼哥，你说呢？”
骆驼眼角猛地抽搐了一下。雷耀文这话，毒啊！
表面上是放过乌鸦，实则点明了乌鸦已经是个废人，而且暗示东星内部处理掉这个麻烦，永绝后患。既全了双方的面子，又达到了实际目的。这小子，年纪轻轻，手段竟如此老辣狠绝！
“……好。”骆驼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深深地看了雷耀文一眼，“阿文，多谢你给东星，给我骆驼这个面子。这份人情，我记住了。”
他挥挥手，那两个马仔立刻上前，像拖死狗一样将昏迷过去的乌鸦拖了出去。地上的血迹很快被酒楼伙计默不作声地擦干净。
“蒋生，告辞。”骆驼一刻也不想多待，带着人匆匆离开。
蒋天生看着骆驼狼狈的背影，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他拍拍雷耀文的肩膀：“处理得不错，有理有据，有分寸。走吧。”
回去的车上，蒋天生闭目养神片刻，忽然开口：“阿文，你觉得，骆驼会怎么做？”
雷耀文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霓虹，轻声道：“骆驼是聪明人。一个废掉的，而且差点给社团引来大祸的五虎，留着只能是负担和隐患。”
蒋天生点点头，不再说话。他知道，乌鸦这个名字，很快就要从港岛的江湖上消失了。这就是江湖，没用的人，注定被淘汰。
事情似乎就此告一段落。洪兴的面子找了回来，生意照常运行，甚至因为这次事件，再也无人敢打这条物资链的主意。雷耀文在社团内的声望再次攀升。
但雷耀文并没有掉以轻心。他知道，骆驼那句“人情记住了”绝非感谢，而是深深的忌惮和怨恨。东星这次吃了大亏，折了一员大将，面子丢尽，绝不会善罢甘休。
而且，乌鸦虽然废了，但他那种疯狗性格，只要还有一口气，就绝不会忘记今天的仇。斩草，必须除根。
几天后，一则消息在道上悄悄传开：东星乌鸦因伤势过重，在医院治疗期间并发感染，不治身亡。
消息传来时，雷耀文正在北角的新办公室里和韩宾通电话，商量下一批“特殊货物”的运输细节。
心腹小弟进来，低声汇报了这个消息。
雷耀文对着电话那头的韩宾笑了笑：“宾哥，听到没？天气变化快，生病感冒很容易死人的。所以我们更要保重身体，努力赚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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