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陈默，竟然穿越成了李世明 第96章 禄东赞遣使请罪，陈默勒石铭天威

逻些（拉萨），布达拉宫的寂静被一种山雨欲来的沉重取代。酥油灯昏黄的光线在王座下摇曳，却驱不散松州惨败带来的刺骨寒意。松赞干布握着那份沾染了高原尘土与败兵血迹的战报，指节捏得发白。战报上，先锋大将莽布支（钦陵副将）焦黑的残甲碎片被血书包裹，字字泣血地描述了城门洞内那地狱般的景象：橘红色的魔火如同来自地狱的舌头，舔舐着最勇猛的吐蕃勇士，将他们连同骄傲与生命一同焚为飞灰！那恐怖的粘稠火焰，水泼不灭，沙盖不息，沾身即燃，直至皮焦骨裂！巨大的爆炸声浪，更是震得高原雄鹰都为之胆寒！

“一万五千精骑…整整折损近三成…先锋精锐…尽丧魔火…” 松赞干布的声音干涩嘶哑，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他目光扫过殿内垂头丧气的贵族将领，最后定格在神色凝重、须发似乎更添几分霜色的禄东赞身上。那份窃取来的残缺火器秘要，此刻如同烧红的烙铁，灼烧着他的掌心，更灼烧着他膨胀的野心——它非但没有带来力量，反而招致了毁灭性的打击，证明了大唐武力已到了匪夷所思、难以抗衡的地步！

“赞普！” 禄东赞深深一揖，打破了死寂。他声音低沉，带着一种看透时局的清醒与无奈，“松州之败，虽痛彻心扉，然亦警醒我等。唐皇李世民，乃不世出的雄主！其国富兵强，火器之利，已非我吐蕃此时可撄其锋！钦陵年轻气盛，求战心切，固然有过，然唐军之强，实非人力可逆。”

他抬起头，目光恳切而坚定：“为今之计，唯有暂避锋芒，忍辱负重！请赞普速遣使节，携重礼再赴长安！姿态务必谦卑，言辞务必恭顺！痛陈钦陵擅自兴兵之罪，重申我吐蕃永世臣服之心！唯有如此，方能暂熄唐皇雷霆之怒，为我吐蕃争取喘息之机，积蓄国力，徐图后计啊！若再迟疑，恐…恐唐军挟松州大胜之威，兵锋直指逻些矣！” 最后一句，如同重锤，敲在每一个吐蕃贵族的心头。

松赞干布闭上眼，王座扶手上冰冷的黄金狼头硌着他的掌心。巨大的屈辱感如同毒蛇噬咬着他的心，但作为一国之主，理智最终压倒了冲动。他猛地睁开眼，眼中只剩下冰冷的决断：“准大论所奏！即刻选派得力使臣，备下最贵重的礼物！黄金、红宝石、千年雪莲、最上等的雪域紫貂皮、还有…那尊从象雄得来的玉佛！统统带上！告诉唐皇，钦陵擅自兴兵，罪在不赦，本王定严惩不贷！吐蕃愿世为大唐藩篱，永不背盟！”

长安，两仪殿。松州大捷的喜悦尚未完全散去，来自吐蕃的“请罪”使团已抵达鸿胪寺。礼单极其丰厚，国书措辞更是前所未有地卑躬屈膝，将松州之战的责任完全推给“狂妄悖逆”的钦陵，声称其“擅启边衅，罪该万死”，赞普“痛心疾首”，“已将其严加管束”，并赌咒发誓“永世臣服，岁岁来朝”。

兵部尚书唐俭捧着国书和礼单，向陈默详细禀报。殿内侍立的李靖、侯君集等将领，脸上无不露出鄙夷与解气的神情。

“永世臣服？”陈默（李世民）轻笑一声，声音里听不出喜怒，手指轻轻敲击着御案上的玉佛贡品（象雄玉佛），“禄东赞这条老狐狸，弃车保帅，断尾求生，玩得倒是娴熟。松赞干布，也学会了能屈能伸。” 他深知，这份“臣服”不过是战败后的权宜之计，高原上的狼从未真正驯服。但眼下，北疆薛延陀虽显颓势却未根除，辽东高句丽正秣马厉兵，朝廷内部储位风波余波未平，贞观新政也需时间稳固。此刻并非远征雪域、毕其功于一役的最佳时机。

“陛下，吐蕃反复无常，其心叵测！此番请罪，不过是惧我兵威！”侯君集出列，声如洪钟，“不如趁其新败，人心惶惶，命臣提一旅精兵，直捣黄龙…”

陈默抬手，止住了侯君集激昂的请战：“陈国公锐气可嘉。然，”他目光扫过殿内重臣，“高原苦寒，补给艰难。吐蕃新败，必据险死守。劳师远征，胜负难料，非上策。”

他话锋一转，眼神陡然变得锐利如刀：“然，犯我大唐天威者，纵有千般理由，万般苦衷，亦不可不惩！不可不使其刻骨铭心，使四方夷狄引以为戒！”

“唐卿！”陈默看向唐俭。

“臣在！”唐俭躬身。

“传旨松州都督府！命侯君集（其仍在松州善后）于松州城西，择一面向吐蕃高原、最为显眼之临河崖壁，勒石立碑！碑石须高过丈余，质地坚硬，千年不朽！”

“臣遵旨！敢问陛下，碑文…？”

陈默站起身，走到殿中悬挂的巨大疆域图前，手指重重地点在松州的位置，一字一句，如同金铁交鸣，响彻大殿：

“碑文八字，务必深凿入石，涂以朱砂，纵千里之外，亦须清晰可见——”

“大唐天威，犯者必诛！”

他停顿片刻，威严的声音继续道：

“下方再刻一行小字：‘贞观四年冬，吐蕃赞普纵将钦陵犯境，败绩于此，献礼请罪。大唐皇帝世民敕立此碑，以儆效尤！’”

圣旨以八百里加急飞送松州。侯君集得旨，亲自督办。他选定了松州城西十里，白龙江畔一面高耸陡峭、光滑如镜的巨大青石崖壁。此处地势开阔，无论从吐蕃高原方向，还是沿江商道，皆可遥遥望见。

数百名技艺最精湛的石匠被征调而来。他们在凛冽的寒风中，搭起高高的脚手架。锋利的钢钎和沉重的铁锤，伴随着石匠们雄浑的号子声，在坚硬的青石崖壁上，一下下凿出深刻的痕迹。石屑纷飞，火星四溅。每一凿，都凝聚着帝国的威严与胜利者的意志。

数日后，一座高达丈五、气势恢宏的石碑雏形赫然显现于崖壁之上！八个斗大的楷书——“大唐天威，犯者必诛！”——笔力遒劲，如同八柄出鞘的利剑，深深镌刻进石髓之中！其下小字，清晰地记载着时间与事件。侯君集命人取来上等的朱砂，混合着粘稠的桐油，仔细地填涂进每一个深深的刻痕之中。朱砂殷红如血，在冬日灰白的天地间，在青黑色的巨大崖壁衬托下，显得格外刺眼、夺目，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肃杀与威严！

石碑落成之日，恰逢冬日难得的晴空。阳光照射在涂满朱砂的碑文上，反射出冰冷而刺目的红光，如同燃烧的火焰，又如同凝固的鲜血，远在十数里外都清晰可辨！奉命前来交割请罪贡品的吐蕃使团副使，远远望见此碑，只觉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双腿一软，几乎瘫倒在地。随行的吐蕃武士，更是面色惨白，望着那血红的碑文，眼中充满了恐惧与屈辱。

消息和碑文的拓片被快马送回逻些。松赞干布看着拓片上那八个如同染血、力透纸背的大字，脸色铁青，久久不语。而年轻气盛的钦陵，将自己关在帐中，对着那份拓本，目眦欲裂，眼中燃烧的屈辱与仇恨之火，几乎要将羊皮纸点燃。他猛地拔出腰间弯刀，狠狠劈在案几上，木屑飞溅！

“李世民！此仇不报，我钦陵誓不为人！” 低沉的怒吼在帐内回荡，如同受伤孤狼的嗥叫。松州城下那血色石碑的阴影，如同最深的耻辱烙印，深深地刻在了高原之上，也埋下了未来更大风暴的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