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边境战事一起,整个皇宫就像被架在火上烤,尤其是前朝,简直成了火药桶。
宇文烬连着数日泡在御书房里,跟一群大臣们商议军情,应对各种突发状况,耳边不是争吵就是坏消息,脾气是一天比一天暴躁。
他感觉自己像个随时要炸开的炮仗,看谁都不顺眼,连贴身伺候的高德忠都挨了好几回训斥,走路都恨不得踮着脚尖飘着走。
这日午后,又是一场令人筋疲力尽的御前会议。几个老臣为了增兵还是和谈吵得面红耳赤,互不相让,提供的策略不是过于激进风险太大,就是过于保守显得懦弱。宇文烬听得心头火起,最后忍无可忍,猛地一拍御案,震得茶盏都跳了起来。
“够了!”他声音冰冷,带着压抑的怒气,“一群饭桶!退下!”
大臣们吓得噤若寒蝉,连忙跪安,鱼贯退出御书房,一个个后背都湿透了。殿内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宇文烬粗重的呼吸声和窗外聒噪的蝉鸣,反而更添烦躁。他揉着发胀的额角,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一股难以言说的疲惫和暴戾交织在胸中,无处发泄。
【吵!整日就知道吵!】
【边关告急,这群人还在争权夺利!】
【朕要的是解决问题的法子,不是听他们互相攻讦!】
他烦躁地起身,在殿内来回踱步。高德忠小心翼翼地奉上新茶,被他一眼瞪得又缩了回去。他不想待在御书房了,这里的气息都让他觉得窒闷。他想找个地方静一静,哪怕只有片刻也好。
去哪儿?
皇后宫中?规矩太多,慕容清月那双看似温和实则洞察一切的眼睛,只会让他觉得更累。
苏婉婉那儿?娇声软语或许能暂时麻痹神经,但那女人心思太多,暗藏的算计和争宠的心思,此刻只会让他更厌烦。
其他妃嫔那里?不是战战兢兢就是刻意逢迎,没一个能让他真正放松的。
不知怎的,他脚步一顿,脑子里莫名就闪过了锦华宫东配殿那个角落,还有那个……有点奇怪的小常在,林潇潇。
【那个林氏……】
【怀了孕倒是安分,整日缩在自己宫里。】
【上次去,似乎……还挺清净?】
他记得上次心烦意乱时去过一次,那女人胆小如鼠,话都不敢多说,但奇怪的是,待在她那里,听着她心里那些乱七八糟、跟朝政权势毫不相干的嘀咕(什么点心好吃、什么想偷懒、什么老板脸色差),反而让他紧绷的神经莫名松弛了一些。就像在一片喧嚣中,突然找到个与世隔绝的角落,虽然简陋,但至少……安静。
【就去那儿待会儿吧。】
【总比在这里被气死强。】
这么想着,他也没通知仪仗,只带了高德忠和两个贴身侍卫,径直就往锦华宫走去。
锦华宫东配殿里,林潇潇刚午睡醒来,正歪在软榻上,一边啃着苹果,一边听小翠叽叽喳喳地说着宫里刚听来的趣闻(无非是哪个小宫女摔了一跤之类的琐事),心情颇为闲适。她刚完成了一次在寝室窗边的签到,得了一盒新花样的丝线,正琢磨着要不要给小未出生的孩子绣个什么小玩意儿。
【唉,孕期生活好无聊啊。】
【除了吃就是睡,最多散散步。】
【还好有小翠这个八卦小喇叭,不然真要闷死了。】
【也不知道前线打得怎么样了,希望老板顶住啊,可别影响后宫发工资(份例)。】
她正天马行空地想着,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略显急促的脚步声和太监压低嗓音的通传:“陛下驾到——”
林潇潇一口苹果差点噎在喉咙里,手忙脚乱地把苹果核塞给小翠,赶紧从软榻上爬起来,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裙,心里疯狂刷屏:
【卧槽!老板怎么来了?!】
【这个点?他不是应该在御书房跟大臣们拍桌子吗?】
【难道战事有变?还是我又哪里惹到他了?】
【完了完了,看他这突然袭击的架势,心情肯定不美丽!】
【我得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千万别撞枪口上!】
她刚摆好恭迎的姿势,宇文烬就已经大步走了进来。他脸色果然不太好看,眉宇间凝着一层化不开的阴郁和疲惫,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低气压。
林潇潇赶紧低下头,规规矩矩地行礼,声音细弱带着恰到好处的惶恐:“婢妾参见陛下。”
而她的内心则是:
【妈呀!这脸色……跟锅底似的!】
【看来前朝吵得确实厉害。】
【阿弥陀佛,千万别找我麻烦,我就是个透明小孕妇!】
宇文烬目光扫过她,没说话,径直走到主位坐下,揉了揉眉心,看起来累得不轻。
高德忠赶紧示意宫女上茶。林潇潇小心翼翼地侍立在一旁,大气不敢出,心里继续嘀咕:
【老板这是……来我这儿歇脚?】
【可我这儿要啥没啥啊?连个像样的解闷玩意儿都没有。】
【总不能是来看我这张吃胖了的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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