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潇潇那晚“梦呓”透露的消息,如同在看似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块巨石。
接下来的几日,皇宫内外,尤其是前朝,气氛明显变得不同。虽然表面上依旧秩序井然,但林潇潇通过小禄子和自己安插的眼线,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肃杀之气在暗中涌动。
宫禁比以往更加森严,侍卫换防的频率加快,一些面孔陌生的、气息冷硬的官员或将领被频繁召入养心殿,又行色匆匆地离去。
她知道,宇文烬肯定已经根据她提供的线索,采取了雷霆行动。
那些叛军据点,恐怕正在被逐一拔除。她安心地待在坤宁宫,打理后宫,教养孩子,偶尔签到获得些日常奖励,仿佛对外面的风起云涌一无所知,扮演好一个安稳内廷的皇后角色。
然而,她没料到,这场风波最终会以这样一种方式,直接波及到她身上。
这日傍晚,宇文烬突然驾临坤宁宫。他并未穿龙袍,而是一身玄色常服,衬得他面容越发冷峻,眉宇间带着连日操劳的疲惫,但那双深邃的眼眸却亮得惊人,如同淬了寒冰的利刃,透着一股决绝的杀伐之气。
他挥退所有宫人,偌大的寝殿内只剩下他们两人。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在他身上勾勒出长长的影子,气氛莫名有些凝滞。
林潇潇心中警铃微响。这架势,不像日常探望,倒像是要谈正事,而且是大事。
【老板这表情……】
【不太妙啊。】
【像是要宣布什么重大决定。】
【该不会是叛军势力比想象中庞大,】
【他要御驾亲征了吧?】
【电视剧里都这么演!】
【可是……】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总不会指望我一个后宫女子去打仗吧?】
【难道是来交代后事……】
【呸呸呸!】
【乌鸦嘴!】
【肯定是我想多了!】
她压下心中的胡思乱想,依礼上前奉茶,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温婉与关切:“陛下连日辛劳,喝口茶润润喉吧。”
宇文烬没有接茶,目光沉沉地落在她脸上,开门见山,声音低沉而不容置疑:“叛军之事,已有眉目。慕容余孽勾结靖南王,其心可诛,势力盘根错节,非雷霆手段不能彻底铲除。”
林潇潇心中一动,果然如此。她垂下眼,做出倾听的姿态:“陛下英明,定能扫清奸佞。”
“朕已决定,”宇文烬的语气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三日后,御驾亲征,直捣岭南,永绝后患。”
林潇潇虽然有所猜测,但亲耳听到,还是忍不住微微吸了口气。御驾亲征!这可是动摇国本的大事!风险极高!她下意识地抬头看向他,眼中流露出真实的担忧:“陛下!岭南路远,瘴疠之地,叛军又经营多年,陛下万金之躯,何必亲身犯险?朝中良将众多……”
宇文烬抬手打断了她的话,目光锐利如鹰隼:“朕意已决。此战关乎国运,朕必须亲往,方能震慑宵小,速战速决。”他顿了顿,视线牢牢锁住她,话锋陡然一转,“朕离京期间,朝政由内阁与几位辅政大臣协同处理。然,京城与后宫,需有一人坐镇,以防不测。”
林潇潇的心猛地一跳,隐隐有了某种不祥的预感。
【等等……】
【坐镇京城和后宫?】
【这意思……】
【该不会是……】
果然,下一刻,宇文烬清晰而缓慢地说道:“朕欲命你,在朕亲征期间,代理部分监国职责,协理内阁,稳定京畿,安抚后宫。”
轰——!
林潇潇只觉得脑子里像是有个爆竹炸开了!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宇文烬,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监……监国?!】
【代理部分监国职责?!】
【老板你疯了?!】
【还是我幻听了?!】
【让我一个后宫妃嫔……啊不,是皇后,】
【去监国?!】
【协理内阁?!】
【这这这……】
【这完全超纲了啊!】
【我的KPI是生孩子管后宫,】
【不是处理国家大事啊!】
【这活儿是另外的价钱!】
【不对,】
【这活儿根本就不是我的业务范围!】
【我只是个想躺赢的咸鱼,】
【不是武则天啊大哥!】
【你这决定也太草率了吧?!】
【满朝文武能答应?!】
【祖宗礼法能答应?!】
【我自己都不敢答应啊!】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喉咙干涩,一时竟发不出声音。脸上那点温婉表情彻底维持不住了,只剩下满满的震惊和……惊恐?
宇文烬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那双锐利的眸子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察觉的情绪,像是……意料之中,又带着点别的什么。他并没有给她太多消化的时间,继续用那种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
“你虽久居深宫,但心思缜密,处事沉稳,更兼……福泽深厚。”他提到“福泽深厚”时,语气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此前数次,你皆能于关键时刻,有所‘感应’,助朕化解危机。此次亦然。由你坐镇宫中,朕方能安心在前线用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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