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文轩离去后,李清河独自留在文渊阁侧厢的雅舍内。屋内陈设简洁,一床一桌一椅,窗外是幽静的竹林,隔绝了外界的喧嚣。然而,他心中却波澜起伏,难以平静。
陈默师兄失踪,接应小队全军覆没……这消息如同冰水浇头,让他遍体生寒。他回想起黑水涧矿洞中那惊心动魄的逃亡,苏文轩及时出现相救,以及最后那枚诡异的“柒”字令牌。一切线索似乎都指向一个更深的阴谋,而苏文轩在此事中扮演的角色,也变得扑朔迷离。
他拿出苏文轩留下的丹药,是几颗散发着清香的“凝元丹”和一瓶外用的“生肌散”,品质皆属上乘,确实是疗伤固本的良药。李清河没有犹豫,服下丹药,处理了左臂的伤口。药力化开,温润的气息滋养着受损的经脉和血肉,疲惫感渐渐消退。
但他心中警惕不减。苏文轩为何将他安置在此?是保护,还是软禁?那句“没有我的手令,不得离开”,意味深长。他走到门边,轻轻推了推,门扉纹丝不动,显然被从外部施加了禁制。窗外竹林看似寻常,但以他敏锐的感知,能察觉到一层极其微弱的能量波动笼罩着这小院。
果然是被禁足了。李清河苦笑一声,退回屋内。他盘膝坐在床上,尝试运转《养身诀》,却发现此地灵气虽比勤学斋浓郁,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滞涩感,仿佛被某种力量过滤过一般,不如外界天地灵气那般活泼自然。这让他更加确信,此地并非简单的休养之所。
既来之,则安之。李清河压下心中杂念,开始仔细复盘黑水涧之行的每一个细节。从苏文轩交付任务地图,到潜入矿洞遭遇埋伏,再到苏文轩现身相救,最后是那具尸体和令牌……他试图从中找出不合理之处。
最大的疑点,便是苏文轩的出现时机。太巧了!自己刚被发现陷入绝境,他便如神兵天降。是恰好赶到,还是一直暗中跟随?若是后者,他为何不早些出手?是为了让自己探路,还是……为了亲眼确认某些事情?比如,自己是否真的能感知到那阵法核心?或者,是为了那具尸体身上的令牌?
想到令牌,李清河心中一动。那令牌材质特殊,阴气极重,背面刻着“柒”。苏文轩见到令牌时,虽然面色平静,但眼神中那一闪而过的凝重并未逃过李清河的感知。他声称需要特殊手法激发,并先行保管……这令牌,恐怕是关键证物。
另一个疑点,是那具影煞卫的尸体。死于阵法反噬,吸干精气。为何会死在阵法边缘?是修炼失误,还是被人灭口?若是灭口,是谁动的手?苏文轩?还是影阁内部清理门户?
思绪纷乱,线索交织。李清河感到自己正站在一个巨大的谜团中央,四周迷雾重重。苏文轩是敌是友?陈默师兄是生是死?书院高层对此事究竟是何态度?
他想起苏文轩离去前那句“风波将至,你需要有自保之力”,心中凛然。这绝非虚言。无论苏文轩目的为何,提升实力总是没错的。他收敛心神,不再纠结于外界纷扰,全力引导药力修复伤势,同时更加专注地锤炼那丝已与自身暖流初步融合的先天煞气。
在这被半隔绝的状态下,时间仿佛变得缓慢。除了每日有哑仆定时送来饭食和清水外,再无他人打扰。李清河乐得清静,将全部精力投入到修炼之中。数日过去,他肋下的伤口已愈合结痂,体内因强行引动地气造成的暗伤也好了七七八八。更让他惊喜的是,那丝先天煞气在与《养身诀》的持续交融下,变得愈发温顺凝练,不仅不再排斥暖流,反而如同催化剂般,让他的内息运转更加流畅迅猛,对周遭环境中阴属性能量的感知和耐受性也显着提升。
这一日,他正在屋内演练一套基础的锻体拳法,活动筋骨,忽然听到院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和低语声。他立刻收势,屏息凝神,将感知集中于双耳。
“……苏师兄吩咐,任何人不得靠近……”一个年轻弟子的声音,带着几分敬畏。
“我知道规矩。只是奉长老之命,前来查验一下此地禁制是否稳固,毕竟事关重大……”另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回应道,语气平和,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长老?李清河心中一动。是书院哪位长老?来看禁制是假,探查自己才是真吧?
脚步声在院门外停留片刻,似乎在检查什么。李清河感觉到笼罩小院的那层能量波动轻微荡漾了一下,随即恢复平静。
“嗯,禁制完好。此子情况如何?”苍老声音问道。
“回孙师叔,李师弟一直在静养,未曾外出,气息平稳,伤势恢复得很快。”年轻弟子恭敬回答。
孙师叔?掌管兰台档案的那位孙师叔?李清河想起之前整理旧档时见过一面,是一位须发皆白、面容清癯的老者,目光锐利。他竟然也牵扯进来了?
“嗯,此子关系重大,苏师侄将其安置于此,也是无奈之举。你们需严密看守,不得有丝毫懈怠,亦不可怠慢于他。”孙师叔叮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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