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芫进门时和一位中年大哥擦肩而过。
这是她穿越以来第一次见到从事艺术领域的活人,她扭头回看了两眼。
店长的热情招呼很快将虞芫的注意力吸引过去,她摆手表示不用介绍,他们自己看。
大概是总会接待到他们这样只是进来看看的客人,店长随即退回柜台,放任他们自己逛了。
虞芫随便拨弄了几下琴弦,玩心一上来,就取下一把橱窗里的吉他,对着苗珐道:“我要为你献唱一曲。”
苗珐一开始还有期待。
但见她装模作样把手放在琴弦上都没放对位置,心里就有不好的预感。
虞芫记得歌词的歌不多,能唱得像样的就更少了,她对着苗珐一脸深情,唱道:“大风车吱呀吱呦呦滴转,这里滴风景呀真好看……”
她一张口,苗珐就想走了。
虞芫掉头对着陶乌唱,“阿门阿前一颗葡萄树,阿嫩阿嫩绿它刚发芽……”
陶乌非常平静,双目凝视着她,认真听她唱歌。
这不是她要的反应。
虞芫把身子转回去面对苗珐,继续骚扰她,“太阳出来我爬山坡,爬到了山顶我想唱歌,歌声飘给我妹妹听啊……”
苗珐冷脸往外走。
虞芫追上去唱,“我嘴里头笑得是呦呵呦呵哟,我心里头美得是啷个哩个啷……”
她琴弦乱拨,唱得又怪里怪气,词还很大胆,苗珐给她臊得耳朵通红,只想赶紧从这个地方离开。
结果她一抬头,发现乐器店附近的人都把视线望过来了,还有行人在路边驻足。
苗珐只恨自己没有帽兜,不然她一定把帽子压到最低。
虞芫还什么也不知道呢,对着她唱“抱一抱”。
不过她知道了也不在乎,她就是故意撩拨她,想看她生气。
苗珐意识到了自己把玻璃门打开是个多么错误的决定,她朴素的歌声毫无阻挡的向外传递,才会让那么多人把注意力转移过来。
丢人不能丢到门外去。
苗珐赶紧转身,还想把追过来的虞芫往里推。
结果门外突然有一声暴喝,喊道:“唱得什么!”
虞芫和苗珐都是一惊,转头看过去见是刚才和他们擦肩而过的中年人。
陶乌从屋内走出来,脸色没有大变化,但浑身气压很低,他肩膀展开微低着头,眼神透出凶意。
他手放在腰间挎包上,似乎中年人再多说一个字,他就会割掉他的舌头。
虞芫感受到了他气势的变化,往前挡了一步,大大方方朝中年人笑道:“我乱唱的,大哥想听啥?”
苗珐意外地看她一眼,想不到面对陌生人突然的情绪她还能这么稳定。
有能力给他人教训的异能者,像陶乌那样的反应才是常态。
中年大哥没有得寸进尺,听完之后没有别的表示了,只喊了一句“没有想听的,那你瞎唱吧”,就站在原地等她继续开口了。
苗珐这才察觉,他之前其实并不是很生气,只是嗓门大,情绪激昂,一分怒气都显得像三分了。
虞芫拨弄了两下吉他,发现被大哥喊了一声后,周围聚集的人变多了。
他们似乎以为她是卖唱的。
这个世界街头卖唱的人很少,他们见她便有些稀奇。
苗珐也感觉到了现在的情况是被架住了,好在拿琴的不是她,她有些看热闹的意思把视线转向虞芫,想看她怎么收场。
虞芫非常坦然,半点没有骑虎难下的勉强。
她扫了下弦,吉他发出好听的弦声。
这是她唯一会的乐器动作了。
她稍想了想,开口唱道:“小小的一片云呀,慢慢地走过来……”
这是一首不会出错的歌,虞芫的小学音乐课上学过,而且当年六一儿童节汇演,她还代表他们班上台演唱了。
只是一开口,她才觉得童年的确是很远了。
唱歌认不认真是很明显的,苗珐站在旁边看着虞芫侧脸。
看她没有丝毫羞赧退缩的眼睛,她扶在弦上的手,和她享受音乐时的身体轻晃。
那位大哥站在人群里,身影还是那么雄壮,那张脸也一点都不和善,好像再一开口还是那种凶人的语气。
但虞芫唱完,苗珐很清晰看到他整个人柔和下来。
其实也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皱眉审视的感觉没有了,他隐隐在笑,虞芫唱完后,他又喊道,“唱得好,再来一首!”
虞芫抬头看着他笑,两个人好像认识一样,她也是毫不客气的回道:“不会了,大哥来一首?”
中年大哥闻言,把自己的乐器包放下来,他包里也装的是把吉他。
他将吉他背好,也是一扫弦,站在人群里面对着虞芫开口唱道:“前方有山丘,后方有河流……”
大哥有一把粗犷的嗓子,唱的曲调又很豪放,但听得人不舒服。
他身上的衣服都洗旧了,黑色的乐器包边沿被晒得发灰,他的落魄不是没有理由,他歌声里的以豪迈作释放的隐晦辛酸和强烈的个人风格,都是他落魄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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