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星峡谷入口处,七块形状怪异的黑色岩石如巨人牙齿般参差排列。暮色中,岩石表面泛着诡异的幽光,仿佛在吸收最后一丝天光。凌绝背靠最外侧的岩石,劫烬刀横放膝前,刀身上残留的星煞黑气正如活物般扭动,被混沌之力一点点吞噬,发出细微的"滋滋"声。
“云璃师姐的净化术配合凌师兄的混沌吞噬,当真妙绝。”清风蹲在岩缝边缘,指尖一缕青色剑气若隐若现,警惕地扫视谷外动静。少年剑修束发的布条已经破损,却掩不住眼中锐利的光芒。他左颊上的一道新伤还在渗血,却浑然不觉。
莫炎掌心跳动着赤红火焰,正在烘烤几株刚采集的草药。热浪扭曲了空气,映得他眉间火焰纹越发鲜艳,像要燃烧起来。“白芷师妹,你看看这株九幽冥兰能否入药?”他声音沙哑,显然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
白衣少女接过泛着蓝光的草药时,腕间银铃发出清脆的声响。她指尖泛起莹绿光芒,草药顿时在掌心舒展绽放,露出花蕊中七颗珍珠般的果实。“年份不够,但加上我的本命灵露...”话音戛然而止,她突然转头望向东南方天空,瞳孔骤然收缩。
一道赤金流光划破暮色,如同陨星坠地般砸在众人十丈开外。烟尘冲天而起,碎石如雨点般飞溅。清风剑锋瞬间出鞘三寸,青色剑气在身前织成密网;莫炎掌中火焰暴涨,化作一柄烈焰长枪;凌绝依然保持着坐姿,但劫烬刀下的岩石已经无声无息地裂开数道缝隙。
烟尘散去,露出一个身披残破赤金龙纹战甲的高大身影。战甲上的龙纹已经模糊不清,胸甲处赫然是一个拳印形状的凹陷——正是凌绝在皇城演武时留下的痕迹。
“萧破岳?”凌绝缓缓起身,劫烬刀未出鞘,但体内混沌星力已经如怒涛般奔涌。他能感觉到对方身上混乱的气息,一半是熟悉的炎龙战意,另一半却是令人作呕的星煞污染。
曾经的炎龙枪单膝跪地,战甲缝隙间不断渗出粘稠的黑血,落在地上腐蚀出一个个小坑。当他抬头时,众人皆惊——那双曾如烈焰燃烧的眼眸,此刻左眼布满狰狞黑丝,像是有无数细小的虫子在眼球里蠕动;右眼却清明如初,燃烧着不屈的火焰。
“凌...绝...”萧破岳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每说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里挤出来的,“九幽裂隙...不能从东侧进...”话音刚落,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吐出一口带着黑色颗粒的血沫。
云璃指尖月华流转,一道净化灵光如轻纱般笼罩萧破岳。“你的炎龙战体被星煞深度污染了。”她微微蹙眉,月白色的裙摆无风自动,“为何要来报信?以你现在的状态,随时可能堕入魔道。”
萧破岳突然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右手猛地扯开胸前残甲,露出心口处一道发光的契约印记。那印记形似锁链,正随着他的呼吸忽明忽暗。“皇室...用我胞妹要挟...逼我炼化星煞...”他浑身颤抖,右眼充血,“但看到你们...在古墓中的留影...”
凌绝瞳孔微缩。古墓暗道里那些看似随意的战斗痕迹,实则是百炼峰特有的位置标记——三道平行划痕代表安全,交叉刻痕警示危险,而他们最后留下的那个看似不经意的星形图案,则是“追踪至此”的意思。没想到萧破岳竟能认出并追踪至此。
“说清楚。”劫烬刀终于出鞘半寸,暗红刀锋映照着萧破岳扭曲的面容,凌绝的声音冷得像冰,“你现在的立场。”
“哈哈哈...”萧破岳突然仰天大笑,笑声中满是苍凉与疯狂,“我败于你手后,皇室视我为弃子!”他右眼突然燃起赤金火焰,硬生生将左眼黑丝逼退些许,“今日以散修身份前来,只求...与你再战一场!若我胜,取你首级回去换人;若我败...”
他猛地将长枪插进地面,枪身盘绕的虬龙纹路寸寸断裂,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这条命任你处置!”
山谷突然寂静得可怕,只有破碎的龙枪发出最后的哀鸣。白芷紧张地捏碎了一株药草,蓝色汁液顺着她纤细的手指滴落;清风剑锋微微颤抖,剑身上倒映出他紧绷的年轻脸庞;莫炎掌中火枪忽明忽暗,映照出他眉间深深的忧虑。
云璃忽然向前三步,月白衣裙扫过焦土,在死寂中发出轻微的沙沙声。“你右手指节有伤,是新近折断的。”她声音如清泉流过寒潭,带着不容置疑的冷静,“左手虎口结痂处可见反复撕裂——这些不是战斗伤,是挣脱枷锁的痕迹。”
萧破岳浑身一震,残破的战甲发出金属摩擦的声响。他低头看着自己伤痕累累的双手,右眼中的火焰忽然黯淡了几分。
凌绝的刀完全归鞘。他走到萧破岳面前,混沌星力在掌心凝聚成暗红光球,内部有星璇缓缓旋转:“星煞噬心之痛,堪比千刀万剐。”光球突然分裂成数百缕细丝,如同活物般精准刺入萧破岳周身大穴,“能忍到现在还不堕魔道,你确实配得上炎龙枪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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