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绝瞬移至影枭身前,指尖凝练的混沌星芒,带着终结一切的寂灭气息,悬停在影枭眉心一寸之地。只需再进半分,这缕星芒便会刺入识海,将影枭的元婴连同元神彻底湮灭为劫灰。
影枭幽绿的瞳孔因死亡临近而收缩成针尖,粘稠的血沫不断从纯黑面具下沿渗出,背脊碎裂的剧痛与神魂被劫烬拳意灼烧的煎熬,让他连自爆元婴的念头都被冻结。
“老丈,且慢动手!”
一声略显轻佻的呼唤打破了这致命僵持。炎无咎手中那柄玉骨折扇,不知何时已轻巧地搭在了凌绝(老矿奴)那枯瘦的手腕之上。扇骨冰凉,一股柔韧如水的奇异力道传来,并非攻击,更像是一种温和的劝阻。
“死人,”炎无咎摇着扇子,笑容不变,目光却扫过气息奄奄的影枭,又瞥向那缓缓旋转的暗红能量旋涡,“可就问不出这阵枢的关窍了。您费这么大劲儿摸进来,总不是为了杀条看门狗泄愤吧?”
他话锋一转,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疑惑:“倒是这位仙界来的仙子,您方才口口声声此阵逆天,触犯天条。不知这‘天条’是哪家的天?我大炎皇朝统御此界万载,似乎未曾接到过上界的法旨。” 他刻意咬重了“上界”二字,目光直视云璃,带着一丝玩味的探究。
云璃清冷的眸光扫过炎无咎搭在凌绝腕上的折扇,流霜月魄环的清辉微微流转,寒意更甚。她无视了炎无咎言语中的试探与不敬,声音如同冰玉相击,清晰地响彻溶洞:
“玉清仙域,云渺仙宗,代天行罚,监察诸界。此阵以万灵精血怨魂为引,污秽天地本源,动摇界域平衡,乃逆天悖道之举!尔等凡俗私斗,扰乱秩序,亦触仙规!即刻撤去邪阵,束手就缚,随我回返玉清仙域,听候发落!”
“玉清仙域?云渺仙宗?”炎无咎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眼神深处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凝重和忌惮。他手中的折扇缓缓从凌绝腕上移开,轻轻敲击着自己的掌心,“好大的名头…只是,仙子口中的‘天条’,怕是你云渺仙宗一家之言吧?此界之事,何时轮到外域宗门指手画脚了?”
气氛瞬间变得更加紧绷。云璃眉心的银莲印记光芒微闪,身前的月魄环清辉吞吐不定,显然被炎无咎这近乎挑衅的言语激怒。凌绝则趁此机会,浑浊的眼中精光一闪,脚下空间涟漪微生,身形无声无息地向后滑开数尺,脱离了炎无咎折扇的范围,也稍稍远离了云璃月魄环的锁定。他体内混沌劫婴急速推演,寻找着接近那暗红旋涡的最佳时机。
就在这剑拔弩张、三方心思各异的微妙时刻——
“桀桀桀……”
一阵令人毛骨悚然、如同砂纸摩擦朽木的沙哑笑声,突兀地从一根巨大黑色石柱后的阴影深处传来。那笑声阴冷粘稠,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恶毒和疯狂,瞬间压过了溶洞内血浪翻滚的低吼。
“热闹…真是热闹啊……”
伴随着笑声,一个枯槁的身影如同从粘稠的污血中缓缓析出。来人披着一件宽大、仿佛由凝固血块缝制的暗红血袍,兜帽低垂,遮住了大半面容,只露出一个干瘪如骷髅的下巴和两片毫无血色的薄唇。他手中拄着一根惨白的骨杖,杖头赫然镶嵌着一颗布满暗红血丝、兀自微微搏动的心脏!每一次搏动,都引得周围岩壁上的暗红符文兴奋地蠕动,散发出更浓郁的污秽气息。
一股远超影枭、甚至让云璃都感到强烈不适的阴冷血煞威压,如同万载寒潭的冰水,轰然弥漫开来!赫然是元婴巅峰!
“仙使?皇子?还有…”血袍人那双隐在兜帽阴影下的眸子,如同两点跳动的猩红鬼火,精准无比地锁定了凌绝化身的“老矿奴”,发出更加刺耳的怪笑,“一只藏头露尾的噬灵根小虫子?桀桀桀……好!很好!都到齐了!”
他缓缓抬起枯爪般的左手,骨杖顶端那颗搏动的心脏猛地爆发出刺目的血光!
“这万灵血狱,便是尔等葬身之地!”沙哑的声音带着无边的怨毒和疯狂,“万魂噬仙阵——启!”
“轰隆隆——!!!”
整个溶洞空间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深潭,剧烈震荡!穹顶悬挂的暗红钟乳石纷纷断裂坠落,砸在地上溅起粘稠的血浆!三根巨大的黑色石柱上,所有蠕动的符文瞬间活了!如同亿万条饥饿的血色蛭虫,爆发出刺目的血光!
地面剧烈起伏,粘稠污秽的血浆如同沸腾的岩浆,从岩壁缝隙、地面龟裂处疯狂喷涌而出!眨眼间,除了三根石柱顶端和中央那暗红能量旋涡所在的高台,下方空间已化为一片翻腾咆哮、深不见底的血色汪洋!无数扭曲哀嚎的怨魂面孔在血浪中沉浮、尖啸,浓郁到极致的怨毒气息几乎要凝成实质!
“啊——!”炎无咎身后一名金丹侍卫猝不及防,被一道突然卷起的血浪缠住脚踝!那血浪如同活物,带着恐怖的腐蚀和吞噬之力!侍卫的护体灵光如同纸糊般破碎,惨叫声只持续了半秒,整个人便被拖入血海之中,瞬间被无数怨魂撕扯、吞噬,连骨头渣都没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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