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朽：重生镇万界 第79章 抉择

冰冷的水猛地灌入口鼻，呛得凌尘肺管子针扎似的疼。他胡乱扑腾着，刚从水里冒头，就慌慌张张四处张望。

“阿星！阿星！”

水花在身边溅开，少女猛地从水下挣扎出来，长发湿漉漉地贴在苍白的脸上。她剧烈地咳嗽着，眼皮颤抖得厉害，像是挣脱了某种沉重的束缚，终于，艰难地…睁开了一条缝。

那双眼眸，起初是涣散的、空洞的，映着这地下空间惨淡的光，蒙着一层朦胧的水汽。但很快，那层雾气缓缓褪去，露出底下清澈的、带着一丝茫然和极度疲惫的银色瞳孔。

她…醒了？！

凌尘愣住了，一时间忘了划水，差点又沉下去。他看着那双初睁的、仿佛蕴藏着微弱星光的眼睛，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又酸又麻。一路的颠沛流离，生死一线，好像在这一刻都有了点微不足道的回报。

“你…你醒了？”他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小心翼翼。

阿星的眼神缓缓聚焦，落在凌尘写满疲惫和担忧的脸上。她似乎花了点时间辨认，干裂的嘴唇动了动，发出一个极其微弱、气若游丝的音节：“…冷…”

说完这两个字，她好像用尽了力气，眼皮又开始打架，身体微微发抖，往水里沉了沉。

凌尘赶紧伸手揽住她，触手一片冰凉。 “坚持住！别睡！我们得上岸！”

他拖着她，奋力游向最近的、由一堆废弃零件堆积形成的“岸边”。手脚并用地爬上去，两人都瘫在冰冷坚硬的金属上，大口喘着气，浑身湿透，狼狈不堪。

凌尘顾不上自己，急忙检查阿星的情况。她意识似乎清醒了一些，虽然极度虚弱，但那双银色的眼睛一直看着他，里面少了之前的空洞和死寂，多了些活人的迷茫和…一点点依赖？

“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特别不舒服？”他一边问，一边笨拙地想帮她拧干衣服上的水，却又碍于礼数不敢乱动，手忙脚乱。

阿星轻轻摇了摇头，动作细微得几乎看不见。她似乎想说话，但最终只是艰难地抬起一只手，指了指自己的头和心口，眉头微微蹙起，露出痛苦的神色。

凌尘明白了。她身体的外伤似乎问题不大，但脑袋里和体内的状况肯定一团糟。那些混乱的记忆、冲突的力量，够她受的。

能醒过来，已经是天大的奇迹了。多半是刚才那误打误撞的符文起手式和冰冷的潭水刺激的共同作用。

想到符文，凌尘立刻想起那个金属盒子，赶紧摸向怀里。幸好，盒子还在，虽然湿了，但材质特殊，里面的东西应该没坏。

他拿出那块绘制着【王血共鸣·净化符文】的残片，递到阿星眼前：“这个…你认得吗？对你有没有用？”

阿星的目光落在残片上，银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极其细微的波动。她盯着那复杂的纹路看了很久，似乎在努力回忆什么，最终，极其缓慢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意思大概是：认得，但…不完全懂？或者现在没法用？

凌尘有些失望，但也能理解。这玩意儿一看就高级得要命，哪是现在能搞明白的。

“没事，醒了就好，醒了就好…”他收起残片，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点，“其他的慢慢来。”

阿星看着他，嘴角极其艰难地、微微向上弯了一下，形成一个苍白却真实的浅笑。虽然一闪即逝，却像破开阴云的第一缕阳光，让凌尘看得怔了一下，心里那点因为失去紫兽而冰封的角落，似乎也暖和了一丝丝。

休息了片刻，恢复了一点体力，凌尘开始打量四周的环境。依旧是巨大的地下废墟，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但他的目光，很快就被不远处那截砸落的巨大管道吸引了过去。

管道砸塌了一大片原有的废弃物，露出了后面一个之前被掩盖的、黑黢黢的洞口。那洞口边缘似乎比较规整，不像是自然坍塌形成的，里面隐隐有微弱的、不同于周围环境的能量波动散发出来。

一条新路？

凌尘的心跳微微加速。是福是祸？

他搀扶着虚弱的阿星，慢慢走到洞口前。里面吹出的风带着一股更陈腐的气息，但似乎…没有那么重的铁锈味？

他捡起一块小金属片，用力扔进洞里。

金属片叮叮当当滚落下去，声音由近及远，最后似乎撞到了什么实心的东西，停了下来。听起来并不深，也没有触发什么奇怪的机关。

赌一把？

留在这里，迟早会被上面的守卫找到，或者困死饿死。这洞口虽然未知，但总算是个变化。

他看向阿星，少女也正看着那洞口，银色的眼眸里没有恐惧，只有一种平静的、听天由命的淡然。经历了那么多，似乎也没什么能再让她害怕了。

“我们…进去看看？”凌尘试探着问。

阿星轻轻点了点头，甚至试图自己站稳，虽然身体还在微微摇晃。

凌尘不再犹豫。他让阿星靠着自己，一手举着那块还能发点微光的金属板，小心翼翼地，迈入了那漆黑的洞口。

通道向下倾斜，但并不陡峭。走了大概十几米，眼前豁然开朗。

这里似乎是一个小型的、独立的维护间或者储藏室。面积不大，但保存得相对完好，没有太多战斗破坏的痕迹。墙壁上挂着一些早已失效的工具，角落里堆着几个密封性看起来还不错的金属箱子。

最引人注目的是，房间的中央，有一个固定在地面上的、造型奇异的座椅，座椅连接着许多早已断裂的线缆和管道。而在座椅对面的墙壁上，镶嵌着一面巨大的、布满灰尘的屏幕。

屏幕是暗着的。

但凌尘手里的金属板靠近时，那屏幕边缘的一个指示灯，忽然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绿色的光！

这里…还有残存的能源？！

凌尘心中一动，立刻上前，尝试着用手擦拭屏幕上的灰尘。

随着灰尘被抹去，屏幕下方，露出了一个清晰的、虽然老旧却依旧能辨认的徽记——

那是一个将星辰与齿轮完美融合在一起的复杂图案！

而在图案下方，有一行模糊的、被刮擦过但依稀可辨的铭文：

【零式工坊 · 第七外勤维修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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