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又干又涩,像是砂纸在磨石头,听得凌尘头皮发麻。他跌坐在地上,心脏哐哐砸着胸口,手里的枯枝指着那具“活”过来的干尸,抖得跟得了鸡爪疯似的。
紫兽更是吓得哧溜一下钻到他背后,只敢露出半只眼睛,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哀鸣。
等了…好久?等谁?等我?!
凌尘脑子里一团乱麻,冷汗顺着额角往下淌。这他妈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骨头,突然睁眼说人话了?还一副跟他很熟的样子?
“你…你是什么东西?!”凌尘声音发颤,往后又挪了挪屁股,尽量离那玩意儿远点。
干尸眼窝里的两点幽蓝火焰跳跃了一下,似乎是在…打量他?那没有嘴唇的颌骨微微开合,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和…失望?
“不是…你…”它缓慢地摇了摇头,颈骨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气息…很弱…太弱了…还带着…讨厌的…星灵味儿…”
它居然还能嫌弃人?凌尘一时不知该害怕还是该生气。
“那你等的是谁?”他硬着头皮问,手悄悄摸向旁边一块半埋的石头,准备情况不对就给它来一下。
干尸沉默了,眼窝里的蓝火黯淡了些许,仿佛陷入了遥远的回忆。过了好一会儿,它才再次开口,声音更加飘忽:“等待…持有‘钥匙’之人…等待…能重启‘方舟’…带我们…回家的人…”
钥匙?方舟?回家?
这几个词让凌尘心头猛地一跳!和他刚才在外面金属板上看到的残缺信息对上了!
“你说的方舟…是不是指这葬星渊?它到底是什么?你们又是谁?发生了什么?”他急忙追问,也顾不上害怕了。
干尸似乎被他一连串的问题触动,眼窝中的蓝火微微晃动。它抬起一只干枯得只剩骨头的手指,极其缓慢地指向四周:“这里…是‘希望方舟’的…残骸…我们…是最后的…‘守墓人’…”
它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悲凉。
“大劫…吞噬星辰…万物…凋零…方舟…承载最后…火种…逃遁于此…”
“但…叛徒…引来了…诅咒…能源核心…污染…崩坏…通道…断绝…”
“我们…被困于此…逐渐…被死气…同化…消亡…”
断断续续的话语,拼凑出一个令人绝望的图景。这葬星渊果然是一艘避难船,但却是一艘失事沉没、希望破灭的船。而这里的“守墓人”,就是当年船上的幸存者,在无尽的绝望和死气侵蚀中,慢慢变成了现在这副鬼样子。
凌尘听得心底发寒。连这样一艘汇聚了某个远古文明最后力量的方舟都落得如此下场,那所谓的大劫,该是何等恐怖?
“那…钥匙呢?重启方舟又是什么意思?”他追问道。
干尸眼窝中的蓝火再次投向凌尘,这一次,似乎多了点别的东西:“钥匙…是希望…是净化核心…重启…引擎…重新…打开…通往…新家园…的星路…”
它顿了顿,那只干枯的手缓缓摊开,露出一直紧握在掌心里的东西——那并非凌尘想象中的华丽钥匙,而是一块毫不起眼的、黑乎乎的、像是焦炭一样的碎片,只有指甲盖大小,表面似乎有着极其复杂的天然纹路。
“这…是‘源初之核’…的碎片…”干尸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意味,“唯一…能对抗…核心污染…净化…能源的…希望…”
源初之核?凌尘盯着那小块焦炭,感觉不到任何能量波动。就这玩意儿?
“你…不是我要等的人…”干尸的声音再次变得低落,“但你身上…有‘种子’的气息…很微弱…但…是变数…”
种子?什么种子?凌尘一愣,是指他修炼的功法?还是…
不等他想明白,干尸忽然猛地抬起头,眼窝中的蓝火剧烈跳动起来,转向地窖入口的方向,声音陡然变得急促而尖锐:“它们…又来了!被…生者的气息…引来了!”
话音刚落——
嗷呜!!
那充满暴虐气息的嘶吼声,再次从外面传来,而且这一次,听起来无比接近!仿佛就在地窖口外!沉重的脚步声和某种利爪刮擦岩石的刺耳噪音令人牙酸!
凌尘脸色唰一下变得惨白!那些鬼东西找到这里了!
“快…走!”干尸猛地将那块“源初之核”的碎片塞向凌尘,语速快得惊人,几乎不像个千年老尸,“拿着它!往…最深处去!那里…有…旧日…传送阵…或许…还能用!”
“那你呢?!”凌尘下意识接过那还带着对方体温(?)的焦黑碎片,急声问道。
“我…早已…死去…”干尸眼窝中的蓝火开始明灭不定,声音也变得断断续续,“残魂…苟延…只为…今日…为你…断后…”
它猛地抬起另一只手,那干枯的指尖不知何时凝聚起一点微弱却极其精纯的幽蓝光芒,对着地窖入口的方向,艰难地划出一个古老的符文!
“以我…残魂…燃尽…唤…沉眠之卫…”
符文亮起的瞬间,地窖深处,传来一阵沉闷的、仿佛巨石摩擦的轰隆声!似乎有什么东西被唤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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