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光跟有灵性似的,柔柔地罩着紫兽,小家伙身上那些吓人的黑纹像是被烫到一样,滋滋地冒着极淡的黑气,竟然真的慢慢变淡、收缩了!虽然速度慢得让人心焦,但它那微弱得快断掉的气息,总算是一点点稳了下来,甚至变得绵长了些。
凌尘一屁股瘫坐在旁边,这才感觉自己浑身骨头跟散了架一样,经脉里针扎火燎的疼,眼前一阵阵发黑。他娘的,刚才真是拼老命了。他哆嗦着从戒指里摸出最后几颗疗伤药,看也没看全塞嘴里,胡乱嚼碎了咽下去,一股苦涩味直冲脑门,但也顾不上了。
村子里这会儿也乱糟糟的。劫后余生的庆幸没持续多久,哭喊声就响了起来——抬下来的伤员,还有那几个再也没能回来的战士。女人们含着泪给伤者包扎,孩子们吓得哇哇哭,男人们则红着眼清理战场,把黑沼那些杂碎的尸体拖出去扔远点,看着那几个瘫在地上的铁皮人,眼神里又恨又怕。
长老让人把凌尘和阿星小心地抬进了祖殿旁边一间还算完好的石头屋子里。阿星还没醒,小脸白得跟纸似的,呼吸微弱,但好在还算平稳。凌尘自己也是强弩之末,被安置在另一张简陋的铺着干草的床铺上。
他没心思睡,强撑着坐起来,眼睛死死盯着旁边桌子上被小心安置着的紫兽。那小东西还在白光里躺着,一动不动的,看得他心揪得慌。
长老忙活完外面,拄着杖走了进来,脸上又是感激又是后怕,还有藏不住的忧虑。“小兄弟…今天真是…多谢你了!要不是你…”他声音沙哑,后面的话没说出来,只是重重叹了口气。
“阿星怎么样?”凌尘哑着嗓子问。
“力量耗尽,心神冲击太大,昏睡过去了,但性命无碍,休养些时日应该能缓过来。”长老走到阿星床边,看着她沉睡的脸,眼神复杂极了,“没想到…真是没想到…失踪了这么多年,小公主竟然还能回来…还在这最要命的时候…”
他转向凌尘,郑重地行了一个部落里的大礼:“星棘部落,欠你一个永远还不清的人情。”
凌尘摆摆手,没接这话茬,反而问道:“那些铁皮人,到底是什么来头?黑沼部落怎么跟它们搅和到一起了?”
长老脸色沉了下来,皱纹挤得更深了:“黑沼那群鬣狗,一直眼红我们圣地残留的那点星源力,勾结外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但那些铁皮怪物…从没见过。它们不怕疼,不怕死,力气大得吓人,还能放出那种红光…不像是活物,倒像是…像是某种傀儡?”
傀儡?凌尘心里一凛,想起地下废墟里那些机械守卫。风格很像,但明显更粗糙,攻击方式也更单一。是简化版?或者…是另一个势力制造的?
“它们好像是冲着阿星来的。”凌尘盯着长老,“阿星…她到底是什么身份?只是你们的公主?”
长老沉默了一下,浑浊的眼睛看了看四周,确定没外人,才压低声音,用极其敬畏的语气道:“她是我们星棘部落等待了无数岁月的‘星灵之女’…是远古星灵王族流落在此的最后一丝纯血…是唯一有可能…真正唤醒‘星源核心’,带领我们重现星棘荣耀的人…”
星灵之女?王族纯血?凌尘虽然早有猜测,但被证实还是心头震动。这来头可比一个小部落公主大多了!也难怪那背后的势力不惜派那种铁疙瘩追到地下,又精准地把“信标”打到她身上!
“那今天最后…”凌尘想起那股突然降临、震慑全场的无形意志,“是你们部落的底牌?”
长老脸上却露出一丝茫然和后怕:“不…那不是我们能动用的力量…那是沉睡在圣地最深处…连我们都无法沟通的…祖灵意志?或者说…是这片土地本身的愤怒?它只是被公主的血脉暂时唤醒了…幸好…幸好它似乎认可了公主…”
只是认可?凌尘觉得没那么简单。那意志苏醒的刹那,他分明感觉到一丝极其隐晦的…扫描?或者说…检查?就像是在确认阿星的身份和状态。
两人一时无言,石屋里只剩下阿星均匀的呼吸声和外面隐约传来的啜泣声。
过了好一会儿,笼罩着紫兽的白光渐渐减弱,最后彻底缩回了碎片之中。碎片本身也黯淡了不少,显然消耗巨大。
凌尘赶紧凑过去看。
紫兽身上的黑纹已经基本褪干净了,呼吸平稳,像是在熟睡,但依旧没醒。他小心地把它捧起来,发现它原本光滑漂亮的紫色鳞片上,留下了一些极其细微的、像是瓷器开裂后的浅白色纹路,尤其是硬扛下黑气冲击的背部和侧腹,格外明显。
摸上去,那些地方的鳞片似乎也失去了一些韧性,变得有点脆。
“这…”凌尘心里一沉。外伤和内伤看样子是被那神奇碎片治好了,但这本源似乎受损了,留下了难以磨灭的痕迹。
像是感应到他的触摸和担忧,紫兽在睡梦中极其轻微地动弹了一下,小爪子无意识地蜷了蜷,喉咙里发出几乎听不见的、委屈的咕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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