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朽：重生镇万界 第141章 渊底

半个时辰的休息，对凌尘来说跟没有差不多。背后的“寂灭印记”像个活物，时不时就抽搐着散发一阵阴寒，搅得他根本无法静心调息。体内那灵武徒八重的力量更是像个躁动不安的刺猬，在拓宽了不少却依旧不够坚韧的经脉里左冲右突，带来阵阵胀痛。

墨羽掐着点，准时出现在石屋门口，依旧是那副冷冰冰的腔调：“走。”

凌尘深吸一口气，压下所有不适，最后看了一眼躺在矮榻上、被木老安排的两个妇人照看着的阿星。少女依旧昏迷，眉心的黑点沉静，仿佛只是睡着了。他握了握拳，转身跟上墨羽。

碎星渊在村落的西南方向，距离不算太远，但地势明显开始向下倾斜。越靠近，空气中的星辰灵气就越发狂暴，不再是村落里那种温和滋养的感觉，反而像是夹杂了无数细碎锋利的冰碴，刮得人皮肤生疼。

走到一处断崖边，墨羽停下了脚步。

“下面就是。”他言简意赅，指了指下方。

凌尘探头望去，心头微微一震。

这哪里是什么“渊”，更像是一个被巨型星辰砸出来的、深不见底的巨大坑洞！坑洞内壁并非岩石，而是一种黯淡的、仿佛熔融后又凝固的琉璃状物质，布满了纵横交错的裂痕。坑洞底部弥漫着浓郁的、如同星云般的混乱能量流，银白、淡紫、暗蓝……各种属性的星辰之力在这里碰撞、湮灭、再生，发出持续不断的、低沉的嗡鸣和偶尔刺耳的撕裂声。

仅仅是站在边缘，都能感受到那股混乱能量带来的巨大压迫感和撕裂感。

“碎星渊，曾是远古星辰陨落之地，残留的星辰碎片和破碎的规则交织，形成了这片独特的力场。”墨羽难得地多解释了几句，“在这里修炼，能极大磨砺你的力量掌控，淬炼肉身和神魂。但同样，稍有不慎，便会被混乱星力撕碎，或者被其中残留的狂暴意念侵蚀，沦为只知杀戮的疯魔。”

他转过头，面具后的目光落在凌尘身上：“撑过七日，活着出来。这是你自己选的路。”

凌尘看着下方那如同星兽巨口般的混乱深渊，喉咙有些发干。但他没有退缩，点了点头：“明白。”

没有再多废话，他纵身一跃，跳入了碎星渊。

下坠的过程中，那混乱的星力乱流如同无数把无形的锉刀，疯狂地刮擦着他的护体气息，发出令人牙酸的“嗤嗤”声。他不得不全力运转功法，将体内那虚浮的力量凝聚起来，形成一层相对稳固的防护。

落地时，脚下传来一种奇异的弹性，是那些琉璃化的地面。站稳身形，他立刻感受到了此地的恐怖。

四面八方都是狂暴涌动的能量流，根本没有任何规律可言。一道银白色的星力洪流可能蕴含着精纯的生机，下一秒旁边一道暗紫色的能量就可能带着腐蚀神魂的剧毒。他必须时刻保持最高度的警惕，不断调整自身力量属性，去适应、去抵消、甚至去引导这些混乱的攻击。

这简直就是在刀尖上跳舞！

他尝试着移动，每一步都异常艰难，需要耗费极大的心神和力量去对抗无处不在的能量冲击。体内那原本躁动不安的力量，在这种极端的外部压力下，反而被强行挤压、凝练，那些虚浮的、不受控制的力量杂质，被一点点剔除、磨碎，真正开始与他的经脉、与他的神魂更深层次地融合。

《万毒淬体诀》在这种环境下竟然也发挥了意想不到的作用。那些带着侵蚀、混乱属性的星力，被他引导入体，虽然带来加倍的痛苦，却在另一种层面上进一步淬炼着他的肉身，甚至隐隐刺激着他背后那“寂灭印记”，让那阴寒的死寂能量都似乎活跃了一丝，与侵入的混乱星力产生了某种微妙的对抗。

时间在痛苦和专注中缓慢流逝。他逐渐适应了碎星渊外围的环境，对力量的掌控也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背后的“寂灭印记”在那混乱星力的持续刺激和自身力量增长的压制下，虽然依旧存在，但那股阴寒侵蚀的感觉似乎被压制下去了一些。

然而，就在他准备向更深处探索，寻找更大压力以求突破时，异变发生了。

碎星渊的最深处，那片一直最为混乱、能量色彩也最为暗沉的区域，突然毫无征兆地传来一阵极其剧烈、远超往常的能量震荡！

嗡——！！！

一股肉眼可见的、混合着暗紫与漆黑颜色的能量冲击波，如同涟漪般猛地扩散开来！所过之处，连那些狂暴的星力乱流都被瞬间抚平、湮灭！

凌尘脸色大变，想也不想就将所有力量收缩防御！

轰！

那冲击波狠狠撞在他的防御上！他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座高速飞行的大山正面击中，护体气息瞬间破碎，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砸在琉璃化的岩壁上，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这波动……不对劲！绝不是碎星渊正常的能量乱流！里面夹杂着一股极其隐晦，却让他灵魂都感到战栗的……邪恶与死寂！和他背后的“寂灭印记”同源，却强大了何止百倍！

难道这碎星渊底下，镇压着什么鬼东西？和那“亡语者”有关？

他挣扎着爬起来，惊疑不定地望向深渊最深处。那里的能量依旧在剧烈翻腾，暗紫与漆黑的光芒不断闪烁，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下面苏醒，或者……挣扎着想要出来！

与此同时，他怀里的紫色令牌，竟然也开始微微发烫，传递出一丝极其微弱的、既像是渴望又像是警惕的波动。

而更让他心神不宁的是，通过那微弱的共生契约，他隐约感觉到，远在村落石屋中的阿星，似乎也因为这边突如其来的异动，产生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共鸣与不安？

这碎星渊，恐怕远不止是磨砺之地那么简单！

凌尘抹去嘴角的血迹，眼神变得无比凝重。

剩下的最后一天，看来不会平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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