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的傍晚,夕阳的余晖给青风城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城西的河岸旁,晚风拂过水面,带来一阵凉爽的气息,驱散了白日的燥热。
凌云赤着上身,露出黝黑而结实的脊背。他的皮肤被晒成了健康的古铜色,上面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在夕阳的映照下闪闪发光。
他刚刚结束了今天的练拳。
一块人头大小的石头,静静地躺在他面前的河滩上,表面布满了裂纹——那是他刚才一拳的杰作。
经过近两个月的苦练,他的拳术已经有了长足的进步。不仅仅是能打碎拳头大小的鹅卵石,就算是面对这种较大的石头,他也能凭借《碎石拳》的发力技巧,将其击裂。日复一日的锤炼,让他的拳头对石头的纹理和脆弱之处有了近乎本能的感知。
他的拳头,早已不复当初的稚嫩。厚实的老茧如同铠甲般覆盖了整个拳面,坚硬如铁,那是无数次与冰冷岩石正面碰撞、无数次皮开肉绽又愈合后留下的证明,每一道茧痕都刻录着汗水的重量和坚持的痕迹。他拿起放在一旁、沾满灰尘和汗渍的粗布短褂,用力地擦了擦身上淋漓的汗水。汗珠滚落,在古铜色的皮肤上划出蜿蜒的轨迹。眼神中虽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疲惫,却更多的是一种沉甸甸的、踏实的满足感。这种依靠自己每一滴汗水、每一次咬牙、每一次挥拳换来的点滴进步,让他感到无比真实,是真正握在手中的力量。
就在他准备套上短褂,返回那间栖身的破庙时,一阵杂乱的、带着明显恶意的脚步声和嚣张刺耳的叫骂声,从不远处的巷口骤然传来,打破了河滩黄昏的宁静。
“就是他!那小子就在那儿!给老子堵住!”一个尖利的声音率先响起。
“跑不了了!这次看他还怎么嚣张!”另一个声音恶狠狠地附和。
“给我上!打断他的狗腿!妈的,让他在虎哥面前装!”更多污言秽语混杂其中。
凌云的眉头,猛地一皱,像被无形的线骤然勒紧。这声音,他很熟悉,刻骨铭心的熟悉。是那伙阴魂不散的地痞!他倏然转身,锐利的目光如鹰隼般刺向巷口。
只见巷口阴影处,黑压压地涌出一群人,约莫有十几个,个个面目狰狞,手持着长短不一的棍棒,甚至还有两三人握着锈迹斑斑、透着寒光的砍刀,气势汹汹地如同决堤的洪水,朝着他所在的河滩猛冲过来。为首的,正是那个满脸横肉、眼神凶戾的地痞头目——虎哥。他的脸上,此刻带着毫不掩饰的狰狞笑容,眼中闪烁着疯狂报复的火焰,仿佛要将凌云生吞活剥。显然,上次凌云打晕他豢养的恶犬、又让他在大庭广众之下颜面扫地的事情,他一直怀恨在心,今日便是清算之时。
“凌云!你个小杂种!可算让老子逮着你了!”满脸横肉的虎哥,人未至,声先到,远远地就伸出粗壮的手指,厉声喝道,声音里充满了怨毒和快意。
他身后的地痞们,也如同得了号令的恶犬,纷纷挥舞着武器,污言秽语如同潮水般涌来,叫骂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上次让你小子溜了,算你走运!这次看你往哪儿跑!”
“敢管你爷爷们的闲事,还敢打晕虎哥的狗,你他妈是活腻歪了!”
“今天非得废了你不可!让你知道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凌云缓缓地站直了身体,肌肉在绷紧的皮肤下贲张,他将擦汗的粗布短褂随手扔在一旁冰冷的石头上。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惊慌失措,只有一片深潭般的沉静。经历了青云宗的世态炎凉,被逐出山门的巨大落差,又在青风城底层挣扎求生,更经过了近两个月日以继夜、近乎自虐的拳术锤炼,他的心境早已被磨砺得坚如磐石,不同往日。面对这十几个手持利器、穷凶极恶的地痞,他心知肚明此战凶险万分,稍有不慎便是重伤甚至殒命的下场。然而,心中却没有丝毫的畏惧,反而有一股压抑不住的、跃跃欲试的战意在胸腔中熊熊燃烧。他想看看,自己这两个月与石头为伴、汗水浸透衣衫的苦练,究竟磨砺出了多少真实的成效。他想看看,自己这双布满老茧、千锤百炼的拳头,是否真的拥有了保护自己、主宰命运的力量!
地痞们很快就冲到了他的面前,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鬣狗,瞬间将他团团围住。原本空旷的河滩空地,被这十几个人影一挤,顿时显得拥挤不堪,充满了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棍棒的破风声、砍刀反射的夕阳寒光,交织成一片森然杀机,将他牢牢锁定在中央。
“小子,怕了吧?腿软了没?”满脸横肉的虎哥,得意洋洋地看着被重重围困、似乎插翅难飞的凌云,脸上的横肉都在兴奋地抖动,“上次没把你打服帖,这次,老子就要让你彻底变成残废!看你以后还怎么在青风城多管闲事!”他猛地一挥手中沉甸甸的铁棍,发出刺耳的呼啸,厉声咆哮道:“给我打!往死里打!打残了算我的!”
“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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