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宗的演武场,从未如此热闹过。
天还未亮,通往演武场的山道上便已是人头攒动,蜿蜒的山路被密密麻麻的身影填满,仿佛一条流动的彩带。来自七十二峰的弟子们,穿着各色的宗门服饰,怀着激动与忐忑的心情,朝着那片位于宗主峰下的巨大场地汇聚。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灵力气息,混杂着汗水、尘土和一丝若有若无的紧张,在清晨的薄雾中缓缓升腾。弟子们步履匆匆,有的低声交谈着昨日的修炼心得,有的默默握紧拳头,眼神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脚步声和呼吸声交织成一片沉闷的低鸣,在山谷间回荡不息。
演武场本身,早已被精心布置过,焕然一新。
原本平整的青石板地面,被重新打磨过,光滑如镜,反射着初升朝阳的金色光芒,将整个场地映照得金碧辉煌,仿佛铺上了一层流动的黄金。场地四周,矗立着八根粗壮的白玉柱,柱身洁白无瑕,雕刻着青云宗历代高手的画像,栩栩如生,眉目间透出威严与智慧,仿佛在默默注视着这场盛会。柱顶悬挂着巨大的红色绸带,上面用金线绣着“青云宗百年大比”七个大字,随风飘扬,格外醒目,绸带在微风中猎猎作响,金线在阳光下闪烁,增添了几分庄严肃穆的氛围。
场地北侧,搭建起了一座高约十丈的观礼台,巍峨耸立,宛如一座小山丘。观礼台分为三层,最上层是玄阳子和几位核心长老的席位,铺着柔软的云锦坐垫,摆放着精致的茶案,茶香袅袅,沁人心脾;中层是各峰首座和有头有脸的外门执事,他们或坐或立,神情严肃,彼此间交换着沉稳的目光;下层则是一些特邀的贵宾——大多是东域其他中小宗门的使者,或是与青云宗交好的世家代表,彼此间点头致意,低声寒暄,气氛庄重而和谐。
此刻,观礼台上早已坐满了人,座无虚席。玄阳子端坐于最中央的位置,身着紫金道袍,面容肃穆,目光平静地扫过下方黑压压的人群,深邃的眼神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威严,仿佛洞察着每个人的心绪。陈默、药老、王长老等几位核心长老分坐两侧,神色各异,却都带着一丝凝重。陈默眉头微皱,手指轻轻敲击扶手,似乎在深思熟虑着什么;药老则抚须沉吟,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王长老则正襟危坐,双手紧握置于膝上,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显得格外紧张。整个演武场上,金色的阳光洒落,与人群的喧嚣交织,空气中那股灵力气息愈发浓郁,预示着这场百年大比即将拉开震撼的序幕。
演武场的四周,是层层叠叠的看台,此刻早已被万余名弟子挤满。外门弟子穿着统一的灰色劲装,坐在最外围的看台上,兴奋地交头接耳,谈论着即将开始的比试和心目中的热门人选,空气中弥漫着躁动的期待;内门弟子的青色长衫区域稍显安静,但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无法掩饰的期待,目光灼灼地望向场地中心,偶尔有低声的议论也迅速平息;核心弟子的锦色区域则最为矜持,他们大多只是偶尔侧首与身旁同门低声交谈几句,神态自若,然而那看似平静的目光深处,却始终牢牢锁定在场地中央,仿佛在等待某种既定的结果。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等待着一个时刻,等待着一个人的出现,那个承载了青云宗未来希望的身影。
“来了!来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声音里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这一声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打破了表面的喧嚣,原本人声鼎沸的演武场竟在刹那之间安静下来,所有的目光都齐刷刷地、带着敬畏与狂热投向了演武场东侧的入口。
只见一群身着锃亮银甲、身姿挺拔的护山弟子,手持丈二长枪,迈着铿锵有力、整齐划一的步伐,从入口处鱼贯而入。他们的步伐沉稳如山,每一步落下都带着沉甸甸的回响,在场地边缘迅速列成两排笔直的队列,形成了一条庄严肃穆、直通中央主擂台的通道。他们的动作精准得如同尺子量过,银甲在朝阳下闪烁着冷冽的光,无形中散发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威严,瞬间将先前弥漫在空气中的躁动与喧嚣彻底镇压,整个演武场的气氛变得凝重而庄重。
紧接着,在入口处那被银甲卫士拱卫的光影中,一道耀眼的身影,清晰地出现在所有人的视野里。
凌云。
他穿着一身崭新无比、华贵异常的金丝锦袍,袍子的料子仿佛流淌着阳光,其上用最上等的金线精心绣制着繁复而玄奥的云纹和威严的龙纹,在初升朝阳的倾泻下,每一根金线都在跳跃、闪烁,迸发出几乎令人无法直视的夺目光芒。腰间束着一条温润剔透的玉带,上面悬挂着那柄名动宗门的流霞剑,剑鞘古朴,剑穗上那颗明珠随着他迈步的节奏轻轻晃动,发出清脆悦耳的叮咚声,在寂静的场中格外清晰。
他的头发用一根通体无瑕的羊脂白玉簪一丝不苟地束起,露出一张俊朗非凡、足以令许多女弟子心折的面容,只是那脸色依旧透着一丝挥之不去的苍白,仿佛大病初愈,但这非但没有削弱他的气势,反而更衬托出他眼神中那份睥睨一切的傲慢与无与伦比的自信,那份自信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强烈,几乎要满溢出来。他没有像其他急于登场的弟子那样快步行走,而是迈着一种从容不迫、近乎刻意放缓的步伐,缓缓地走在护山弟子们用长枪和身躯开辟出的通道中央,每一步都踏得极稳,目光平视前方,仿佛一位巡视着自己疆域的年轻君王,享受着万民的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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