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氏集团总部大楼,此刻如同被捅破的马蜂窝,陷入一片前所未有的混乱。
开盘即跌停的股价,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每个股东和高管的心头。交易屏幕上那刺眼的绿色数字和巨大的卖单封盘,无声地宣告着市场信心的崩塌。这不仅仅是“星耀地块”受挫的影响,更是资本嗅到了血腥味后,蜂拥而上的嗜血撕咬。
会议室里,烟雾缭绕,气氛压抑得能拧出水来。顾鸿伟脸色铁青,往日里运筹帷幄的从容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焦躁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他面前堆满了紧急送来的报告——评级机构下调展望的通知、主要合作银行措辞谨慎的问询函、几个大供应商要求提前结算货款的电话记录……
“查!给我查清楚!到底是哪里走漏的风声!霍廷骁那个王八蛋,他哪来那么详细的资料?!”顾鸿伟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杯乱跳。他怀疑内部出了叛徒,否则那些只有核心层才知道的运作细节,怎么会如此精准地被狙击?
顾辰坐在下首,脸色比父亲还要难看。他眼底布满血丝,下颌紧绷,放在桌下的手死死攥着,指甲几乎嵌进肉里。王明失手了,不仅没灭口成功,反而成了对方手里最锋利的刀。他现在甚至不敢确定,那个杀手是不是已经被霍廷骁抓住,会不会反过来指认他。
“爸,现在不是查内鬼的时候!”顾辰声音沙哑地开口,带着一种穷途末路的急躁,“当务之急是稳住股价!我们需要资金护盘!不然……”
“资金?哪里来的资金?!”顾鸿伟粗暴地打断他,“‘星耀地块’前期投入几乎抽干了我们的流动资金!现在银行都在观望,谁敢在这个时候给我们贷款?!”
父子二人互相瞪视着,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绝望的阴影。他们引以为傲的商业帝国,在真正的资本巨鳄和精准的信息战面前,竟显得如此不堪一击。
“去找苏家!”顾辰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苏国富那个老狐狸,他拿了我们那么多好处,现在想撇清关系?没那么容易!让他出面,哪怕只是表个态,也能暂时稳定一下市场情绪!”
顾鸿伟眼神闪烁,这似乎是目前唯一可行的缓兵之计。他立刻拿起电话,拨通了苏国富的私人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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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苏晚晴位于市中心的顶层公寓内,却是另一番景象。
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满房间,明亮而温暖。苏晚晴穿着舒适的家居服,坐在书房里,面前并排摆放着三块屏幕。一块显示着顾氏集团那惨不忍睹的股价走势图,一块是“星耀地块”事件持续发酵的新闻推送,最后一块,则是《迷雾围城》制片人李辉刚刚发来的粗剪样片。
她从容地切换着界面,仿佛窗外那场因她而起的金融风暴,只是一场与己无关的喧嚣。
手机响起,是苏国富打来的。苏晚晴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名字,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等铃声响了五六下,才不紧不慢地接起,语气平淡无波:“喂?”
“晚晴啊,”电话那头,苏国富的声音带着刻意营造的温和,与昨日在苏家时的暴怒判若两人,“在家里还好吗?爸爸昨天……昨天也是太着急了,说话重了些,你别往心里去。”
苏晚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听着。
苏国富干笑两声,继续道:“那个……股份转让的手续,我已经让律师在办了,很快就能弄好。你母亲的东西,赵倩也收拾好了,下午就给你送过去。”
“嗯。”苏晚晴只回了一个单音。
苏国富见她反应冷淡,只好硬着头皮切入正题:“晚晴啊,你看……顾家那边,现在情况很不妙。顾鸿伟刚给我打电话,声音都变了。毕竟我们两家合作多年,这……这要是顾家真的倒了,对我们苏氏也有不小的影响啊。你看……能不能在霍先生那边……美言几句?哪怕只是让霍先生暂时收手,给顾家一个喘息的机会?条件好商量!”
果然是为了顾家来当说客。苏晚晴眼神冰冷,语气却依旧听不出情绪:“父亲,商业上的事情,我不懂,也不便插手。霍先生做事,自有他的道理和分寸。顾家若是自身清白,又何惧风雨?”
她四两拨千斤,将苏国富的请求堵了回去,顺便暗讽了顾家一句。
苏国富被她噎得半晌说不出话,最后只能悻悻地挂了电话。
放下手机,苏晚晴眼中闪过一丝嘲讽。苏国富的墙头草本性,暴露无遗。不过,他这么快就低头,也从侧面印证了霍廷骁这次出手的狠辣与精准。
她将注意力重新放回《迷雾围城》的样片上。画面质感不错,节奏紧凑,男主角陆衍的表演确实灵气十足,将一个亦正亦邪的角色演绎得极具魅力。前世这部剧能爆火,并非偶然。
她给李辉回了邮件,提了几点关于节奏和配乐的专业意见,并再次确认了播出平台的接洽进度。这是她独立于复仇之外的事业根基,必须稳步推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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