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水阁深处,一处被层层水幕禁制笼罩的静谧庭院内,水汽氤氲,灵泉潺潺。南宫婉略显局促地站在林枫面前,这位在碎星海如同神明般挥手退敌的前辈,如今竟要亲自指导自己修行,让她既感荣幸又压力巨大。
林枫目光平静地扫过南宫婉,其体内水灵根确实纯净,已臻先天水灵体的边缘,所修《云水真诀》也算玄妙,但在他眼中,其运功路线过于中正平和,少了几分水之“变幻”与“刚柔并济”的真意,更缺乏与天地水元法则更深层次的共鸣。
“你且运转一遍《云水真诀》给我看。” 林枫淡淡道。
南宫婉不敢怠慢,屏息凝神,体内法力流转,周身泛起淡蓝色光晕,如烟似雾,显得颇为灵动。然而,在林枫混沌道域的感知下,这运转轨迹虽无错漏,却如同照着图纸临摹,失了神韵。
“停。” 林枫忽然开口,打断了她的行动。
南宫婉不解地看向他。
“水为何物?” 林枫问道。
南宫婉一怔,下意识回答:“水曰润下,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
“那是德,非其性。” 林枫摇头,“再想。”
南宫婉蹙眉思索片刻:“无形无状,随器而变,可柔可刚……”
“依旧流于表象。” 林枫目光如炬,仿佛能看透她神魂深处,“闭上眼,散去功法,只去‘听’。”
“听?” 南宫婉更加困惑,但还是依言闭上双眼,努力散去周身法力,将心神沉静下来。
庭院内一时只剩下泉水流淌的淙淙之音。
“不是用耳听。” 林枫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仿佛与周围的流水声融为一体,“用你的心,用你的灵根,去听这水之‘韵’。听它如何从泉眼涌出,如何绕过青石,如何汇入池中,如何蒸腾为气,又如何凝结为露……听它的‘生’,它的‘流’,它的‘变’,它的‘归’。”
南宫婉心神微震,尝试按照林枫的指引,不再刻意去“看”或“控制”,而是彻底放开身心,让自身先天水灵根的本能去感知、去共鸣。
起初,只有杂乱的水声。渐渐地,她仿佛“听”到了更多——水滴撞击岩石时那瞬间的迸发与四溅,水流蜿蜒时那温柔的坚持与力量,水面波纹荡漾时那层层叠叠的韵律与扩散……她甚至模糊地“听”到了空气中水汽的轻盈与自由,感受到了脚下大地深处水脉的沉静与浩瀚。
一种前所未有的奇妙感觉涌上心头,她感觉自己仿佛化作了这庭院中的一滴水,融入了这无处不在的水之韵律中。
就在她沉浸于这种玄妙状态时,林枫并指如剑,隔空轻轻点向她眉心。
一缕微不可察、却蕴含着林枫对水行本源感悟(主要来自壬水母气)的混沌道韵,如同引子,悄无声息地渡入南宫婉的识海。
“轰!”
南宫婉只觉得脑海中仿佛有什么东西炸开了!原本模糊的感知瞬间变得无比清晰!她“看”到的不再是简单的水流,而是无数细微到极致、不断生灭演化、遵循着某种古老法则的水元符文!整个庭院,不,是整个云水阁,乃至更远方,仿佛都变成了一张由无尽水元法则交织而成的巨网!
而她自身,便是这张巨网中的一个节点!
《云水真诀》的功法路线在她心中自然流淌,但这一次,她不再是被动遵循,而是开始理解其为何要如此运转,甚至能隐隐感知到其中一些可以更加契合水元韵律的细微调整之处!
她下意识地再次运转功法,周身的淡蓝色光晕不再仅仅是光晕,而是化作了无数细微的、活着的、跳跃着的水元精灵!她的气息与整个庭院的水元环境完美融合,法力运转速度快了数倍不止,且更加圆融自如!
“嗡——”
她体内传来一声轻鸣,困扰她许久的金丹圆满瓶颈,竟在这玄妙的感悟中悄然松动,隐隐触摸到了元婴的门槛!
南宫婉猛地睁开双眼,美眸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喜与震撼!她看向林枫,激动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前辈……我……”
“记住这种感觉。” 林枫神色依旧平淡,“《云水真诀》是舟,水元法则是海。莫要只顾划船,忘了身在大海。之后修行,不必拘泥功法条文,多去水元充沛之地,用心‘聆听’,自能寻到最适合你的路。”
“是!婉儿谨记前辈教诲!” 南宫婉深深一拜,心悦诚服。
接下来的日子,林枫并未传授南宫婉任何新的法术或功法,只是每日让她在不同的水元环境中“聆听”感悟,偶尔在她陷入迷茫时,以一道混沌道韵点拨关键。南宫婉的进步堪称神速,不仅修为稳步提升,对水之道的理解更是脱胎换骨,举手投足间,已隐隐有了一丝水系大修的风范。
这一日,南宫明远前来拜访,感受到女儿身上那愈发深邃纯净的水元道韵,又惊又喜,对林枫更是感激不尽。他带来了关于“星碑”的更多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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