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的阳光,带着秋日特有的清朗,透过高大的玻璃窗,斜斜地洒在实验高中的教学楼上。下课铃声如同挣脱束缚的鸟鸣,清脆地划破午间的宁静。夏语几乎是第一个冲出教室门的,心口揣着一只扑棱着翅膀、迫不及待要飞向目的地的鸟儿——垂云乐行。
昨晚与刘素溪那场在夜色与心跳交织中的“质变”,像注入血管的暖流,让他整个人都焕发着一种轻盈的喜悦。这份喜悦,此刻正转化为对乐队组建的巨大热情和期待。他挥手拦下一辆出租车,报出那个熟悉的地名。车轮碾过被阳光晒得微暖的路面,他的心也随着引擎的嗡鸣,提前抵达了那片充满节奏与弦音的天地。
推开垂云乐行那扇挂着风铃的玻璃门,熟悉的混合气息扑面而来——松香的清冽、木头的醇厚、皮革的陈旧,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金属冷冽感。午后慵懒的阳光穿过橱窗,照亮空气中悬浮的微尘,也照亮了柜台后东哥那张带着笑意、留着半长微卷发的脸。
“哟!小夏!”东哥放下手中擦拭的琴颈,声音洪亮,带着江湖人的爽朗,“踩着点儿来的啊!够准时!不过……”他促狭地眯起眼,上下打量着夏语,“我猜你小子,午饭又没顾上吃吧?”
夏语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后脑勺,额前的碎发被动作带得有些凌乱,笑容却干净明亮:“东哥,您昨天不是千叮咛万嘱咐,今天要介绍几位重要的乐手给我嘛。我怕耽误大家时间,一下课就赶过来了。”他环顾着乐行里陈列的各色乐器,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东哥哈哈一笑,绕过柜台,用力拍了拍夏语的肩膀,力道带着欣赏:“滴水不漏!小小年纪,做事这么靠谱,真让我这老江湖又惊又喜!”他引着夏语走向乐行中央区域。那里摆着一张宽大的、皮面已经磨损露出海绵的旧沙发,像是见证了无数音乐梦想的起落。
夏语依言坐下,柔软的旧皮革包裹感让他稍微放松了些。他忍不住问道:“东哥,那几位……还没到吗?”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急啥?”东哥大喇喇地在他旁边坐下,随手拿起旁边一把木吉他,信手拨弄了两下,发出几个零碎的音符,“都是学生娃,赶过来总要点时间。放心,答应了东哥的,就一定会来!”他的笃定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江湖气。
两人闲聊了几句关于学校、关于音乐的闲话。阳光在琴行里缓慢移动,光影斑驳。就在夏语端起东哥递来的水杯时,乐行的门被再次推开。
先进来的是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女孩。她穿着简单的校服外套,里面是件干净的白色T恤。一张鹅蛋脸饱满莹润,满满的胶原蛋白在阳光下透着健康的光泽,眼睛大而明亮,像含着一汪清泉。她背着个看起来有些分量的琴包,好奇地打量着乐行内部。
紧随其后的是两个男生。一个留着极短的寸头,脸庞线条略显冷硬,眼神平静无波,身高约莫一米七出头,背着一个鼓棒包,步伐沉稳,自带一股生人勿近的冷峻气场。另一个则截然不同,留着几乎遮住一只眼睛的细碎刘海,眼神像不安分的小兽,炯炯有神地四处逡巡,对满墙的吉他流露出毫不掩饰的喜爱,他斜挎着一个电吉他琴包,整个人透着一股躁动的摇滚气息。
“东哥!”三人进来后,都熟稔地跟东哥打招呼。
东哥站起身,笑容满面地迎上去:“来来来,都到了就好!”他拍了拍手,把大家的注意力引到夏语身上。
“小夏,介绍一下,”东哥先指向那位鹅蛋脸女孩,“这位是小玉,一中初三的准毕业生,厉害着呢!以前是弹钢琴和电子琴的好手,后来在我这儿迷上了吉他,木的、电的,都玩得溜,技术绝对过硬!”小玉有些腼腆地笑了笑,脸颊现出两个浅浅的酒窝。
接着指向寸头男生:“这位是阿荣,你们实验高中高二的,架子鼓手。在我这儿学了快四年了,基本功扎实得很,就是人有点‘酷’,不爱说话。”阿荣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表情依旧没什么变化。
最后指向那个碎发男生:“这位是小钟,也是你们高二的,电吉他手,玩摇滚的范儿足吧?技术野路子出身,但灵性十足!”小钟咧嘴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显得很阳光。
介绍完三位,东哥郑重地拍了拍夏语的肩膀,对众人说:“这位,就是夏语,实验高中高一的,也是这次乐队的召集人、主唱,同时,”他顿了顿,带着点得意,“他还是个不错的贝斯手。”
“夏语?!”小钟的眼睛瞬间亮得惊人,像是听到了什么传奇人物。他一个箭步上前,热情地握住夏语的手,用力摇晃:“哎呀!原来你就是夏语啊!久仰大名!高一新生杯篮球赛MVP加得分王,新晋团委副书记,文学社社长!你的大名在我们高二都传开了!今日一见,果然气宇轩昂,幸会幸会!”这连珠炮似的吹捧让夏语有些措手不及,只能略显尴尬地笑着回应:“你好你好,过奖了过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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