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剑桥,春风就像个调皮的孩子,带着康河那带着淡淡腥味的水汽,轻轻、轻轻拂过蓝色小屋的窗棂。那窗棂上的漆都有些斑驳了,被风吹得微微晃动,发出细微的“吱吱”声。
林栀坐在书桌前,那书桌有点老旧了,桌面有几道浅浅的划痕。她面前摊着两份录取通知书,一份是哈佛大学比较文学系的博士录取信,信纸是那种厚厚的、带着质感的纸张,上面的字迹清晰又工整,哈佛大学的校徽印在信纸的右上角,金色的,闪闪发亮。另一份是剑桥大学天文与文学交叉学科研究中心的研究员聘书,聘书的纸张颜色有点偏黄,像是经过了时间的沉淀,上面画着一些简单的天文图案,比如星星、月亮,还有一些代表文学的羽毛笔。
窗外的苹果树已经萌发新芽了,那些嫩绿的叶片,小小的,就像刚出生的婴儿的手指,嫩嫩的,在阳光下透明如翡翠。这棵苹果树可是他们亲手种下的树苗呢,当时种的时候,林栀还小心翼翼地把树苗放进挖好的坑里,陆辰言则在一旁帮忙填土,两个人一边种树一边说着以后要在这树下乘凉、看星星。如今,这树苗已长得齐腰高了,枝干也变得粗壮了一些。
陆辰言端着茶走进来,那茶杯是白色的陶瓷杯,上面画着几枝淡蓝色的小花。他将温热的瓷杯放在她手边,动作很轻,生怕把茶水洒出来。他瞥见桌上的信件,动作微微一顿,随即露出温和的笑容,那笑容就像春天里的阳光,暖暖的。
“都是好消息。”他说。
她轻轻搅动着茶匙,那茶匙是银质的,有点凉。蜂蜜在红茶里慢慢融化,散发出一股甜甜的香气。“哈佛的导师是诺奖得主,但剑桥的项目是你我一起参与设计的。”她轻声说道。
这真的是他们从未预料到的抉择。三个月前,当林栀同时收到这两份邀请时,喜悦中夹杂着难以言说的重量。她当时正坐在剑桥大学图书馆的一个角落里,周围堆满了书,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书页上。她手里拿着这两份录取通知书,眼睛一会儿看看哈佛的,一会儿看看剑桥的,心里就像有两个小人在打架。去哈佛,那可是世界顶尖的学府,诺奖得主的指导,未来的学术前景一片光明;但留在剑桥,这个项目和陆辰言有关,他们一起为这个项目付出了那么多心血。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讨论这个项目吗?”他在她身边坐下,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洗衣液的香味。“你说过,要让星空成为连接科学与人文的桥梁。”他说。
那是去年秋天,在威廉教授的书房里。书房里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书架都快被塞满了,书桌上也堆着一些还没来得及整理的文件。他们花了整整一个下午,勾勒出这个跨学科研究中心的雏形。林栀当时拿着笔,在纸上画着一些简单的框架,陆辰言则在一旁说着他的想法,两个人越说越兴奋,不知不觉就到了傍晚。如今梦想成真,却面临着一个甜蜜的负担。
午后,他们沿着康河散步。春水初涨,河水有点湍急,泛着淡淡的绿色。几只早归的天鹅在垂柳的倒影间游弋,它们的羽毛洁白如雪,在水面上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在数学桥畔,他们遇见了威廉教授。老人拄着手杖,手杖的顶端是一个小小的金属球,他正慢慢地观察着枝头的新芽,眼神里充满了好奇。
“听说你们遇到了幸福的烦恼。”教授的眼睛在镜片后闪着智慧的光芒,那镜片有点厚,就像啤酒瓶的底。“让我猜猜,是在为去留发愁?”教授笑着说。
林栀点点头,把两份邀请的情况简单说明了一下。她一边说一边看着陆辰言,陆辰言则静静地听着,时不时地点点头。
“有意思。”教授抚着桥栏上的纹路,那桥栏上的石头有点粗糙,摸上去有点扎手。“四十年前,我也面临过类似的选择。当时刚获得去普林斯顿的机会,但剑桥给了我第一个教职。”教授回忆着,眼神有点迷离,仿佛回到了过去。
“您后悔吗?”陆辰言问。
“每个选择都会开启不同的可能。”教授望着波光粼粼的河面,那河面上的水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金色的光芒。“我留在剑桥,遇到了后来的妻子,参与了你现在做的项目。如果去了美国,也许会取得更大的成就,但一定会错过这些独一无二的风景。”教授感慨地说。
这番话让三人都陷入了沉思。一只天鹅游过桥下,在水面划出优美的弧线,它的脚掌在水面上划动,泛起一圈圈的涟漪。
傍晚回到小屋,陆辰言在阁楼调试新到的望远镜。这是平台上线后,合作方赠送的最新设备,可以自动追踪天体并记录观测数据。阁楼有点小,堆满了各种仪器和设备,望远镜就放在一个三脚架上,看起来很专业。
“来看这个。”他调整着焦距,眼睛紧紧盯着望远镜的目镜。“土星环比去年这个时候更清晰了。”他说。
林栀凑近目镜,那颗带着美丽光环的星球悬浮在黑暗中,美得令人屏息。土星环就像一个巨大的、闪闪发光的圆环,围绕着土星,看起来就像一个神秘的宇宙项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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