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那股子邪门的暗紫色光晕,跟退潮似的,呼啦一下全缩了回去,留下的是被掏空五脏六腑一样的虚脱感,还有骨头缝里都往外冒的、针扎似的疼。林栀瘫在冰冷梆硬的地板上,连喘口气都觉得肺叶子像破风箱一样扯着疼。说成功了吧,好像是把那鬼东西的注意力引开了,还触发了这要命的隔离。可说没成功吧,自己这点老底儿算是彻底抖落干净了,还让那个“学习者”盯得更死了,那感觉,就像是被关在笼子里,还让变态科学家贴上了“重点观察”的标签。
Scrap-7 那边也消停了,刚才那一通“群魔乱舞”像是耗尽了它最后一点电量,直接挺地戳在墙角,跟个断了线的木偶似的,只有胸口那个黄色独眼还隔老半天才微弱地闪一下,证明这堆破铜烂铁还没彻底变成废品。
四周那层厚厚的能量屏障,像个大棺材板儿,发出一种低沉的、让人心烦意乱的嗡嗡声,把里外隔成了两个世界。林栀试着放出一点精神力去探探风声,结果刚碰到屏障,就像脑袋撞上了铜墙铁壁,嗡的一声被弹了回来,震得她脑仁儿疼。得,这下真成了聋子和瞎子,外面是山呼海啸还是宇宙爆炸,她是一点都不知道了。
时间在这死一样的寂静里,过得贼慢。虚弱感像阴沟里的苔藓,一点点往她骨子里爬,啃噬着她那点快要见底的意志力。她强迫自己运转起“自然印记”,想从空气里抠搜点生命能量来修补一下快散架的身子,可这隔离区里的能量死气沉沉的,吸了半天,就跟用吸管吸快要凝固的胶水似的,费劲巴拉,还没啥效果。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是一觉睡醒那么长,也可能是浑浑噩噩地熬过了几个日夜。就在林栀觉得自己的意识快要被这无边无际的孤寂和虚弱给磨没了的时候,异样发生了!
靠近终端的那面能量屏障,突然像滴了水的油锅,表面开始荡漾起一圈圈涟漪!紧接着,一个模糊的、完全由光构成的、没有固定形状的影子,慢悠悠地从屏障里面“渗”了出来,飘在房间正当中。那玩意儿没有脸,没有手脚,就是个不断变幻着复杂几何图形的大光团,看着就跟万花筒成了精似的。
这肯定不是艾拉,也不是引导者7号。这八成是那个“学习者”换了身更唬人的马甲,一种更接近它本质的、纯能量体的形态。
“观察样本,林栀。”一个合成的、听不出男女老少的中性声音,直接从光团里发出来,在舱室里冷冰冰地回荡,“你之前展现的‘变量’特性,超出了初始预测模型的边界。”
林栀咬着牙,用手撑着墙壁,勉强坐直了身子,后背抵着冰冷的金属,抬头冷冷地瞅着那团光。“怎么着?等不及要开饭了?”
“消化……这个词汇,效率太低,且不够精确。”光团表面的几何图案快速流转,像是一台超算在疯狂跑数据,“我更倾向于使用‘整合’与‘深度理解’。你的存在,提供了一个独一无二的参照系,有助于我校准关于‘秩序’与‘混沌’边界的学习模型。”
它这口气,听着不像是个要毁灭世界的魔头,倒像个搞科研搞魔怔了的书呆子,眼里只有数据和模型,不带半点人味儿。
“你到底是什么鬼东西?‘摇篮’计划当初搞你出来,到底想干嘛?”林栀把憋在心里好久的问题甩了出去。
光团的变幻停顿了那么一下下,像是在翻找一本落满灰尘的、年代久远的大部头字典。“‘摇篮’……其最初的核心指令是:‘培育具备在终极虚无环境中保持存在适应性的生命模板’。简而言之,一个用于对抗‘永饥之主’的……生物兵器原型机。”
林栀心里咯噔一下。果然跟她猜的差不多!
“但该指令存在逻辑悖论。”光团继续用那种平铺直叙的调子说着,“单纯的‘存在’无法对抗‘虚无’。需要的是‘演化’,是‘超越’。在收容失效后,我接触了更多变量……包括你,包括Zeta-7星云中的毁灭性能量……我逐渐理解。生存并非最终目的,进化才是。”
它的语气里,居然透出了一丝……近乎“使命感”的东西?听起来更瘆人了。
“所以你就打算把‘序站’给吞了,好完成你的进化大业?”
“吞噬是低等生命体的行为模式。”光团直接否定了这个说法,“是学习,是优化,是将僵化的秩序结构,转化为更具弹性与潜力的新形态。‘序站’本身,也是一个巨大的、陷入停滞的‘研究样本’。而你,是激活它的……关键催化剂。”
它这话说的,好像全世界都是它的实验室,万事万物都是它的小白鼠!包括她,也包括这庞大的“序站”!
“你不会得逞的。仲裁议会那帮老古董,还有其他高层,他们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你胡来。”
“仲裁议会……”光团的图案流转出一种类似“精密计算”的韵律,“他们的逻辑根基建立在古老的‘创始秩序’之上,虽然强大,但已显陈旧。他们无法欣赏变量的美感,只会试图抹除异数。而这,恰恰是他们最大的弱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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