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子从塔底下、或者说从宇宙根子里冒出来的吓人意志,跟海啸似的拍了过来。初源之地在这玩意儿跟前,脆得跟小孩儿搭的积木一样,哗啦啦就垮了。顶上的星云晶体噼里啪啦往下掉,光都暗了,脚底下镜子一样的地面裂成了蜘蛛网,连中间那潭子混沌能量都跟烧开了似的咕嘟咕嘟冒泡,眼瞅着就要干了。
“世界吞噬者……”
协议那断断续续的警报声,在塌方轰隆隆的巨响里头,跟蚊子叫似的,可里头那种从来没听过的害怕劲儿,听得真真儿的。林栀和苏牧被这股子没边没沿的意志扫过去的时候,脑子都木了,不会转了。那不光是力气大不大的事儿,是活物层次上彻底的碾压,就跟蚂蚁抬头看银河似的,只剩下哆嗦的份儿。
林栀意识深处那团幽蓝数据和心钥徽章传来的那种要吓尿的感觉,不是瞎咋呼。苏牧更惨,闷哼一声,嘴角又见红了,光是这股子意志带起来的余波,就让他本来就不咋样的身子骨雪上加霜。
“走!”苏牧强忍着魂儿都快散了的难受,一把攥住林栀的手腕。这会儿啥协议啊,啥混沌变量啊,全顾不上了,能活命才是头等大事!协议那“赶紧撤”的警报,是眼下最明白不过的话了。
可往哪儿撤啊?初源之地眼瞅着要完蛋,来时候的路早就被扭成麻花的空间和发了疯的能量流堵死了。那扇用心钥打开的大门?协议意志跑了,这地方自身难保,谁还知道那门在不在,就算在,那头是啥鬼地方,安不安全,全是问号。
正绝望得没招儿的时候,林栀身体里头那丝刚融进来的、带着初源之地味儿的暗色调本源能量,好像跟这片快要散架的地方产生了最后一点联系。它微微发热,传来一股子细得几乎感觉不到、但又特别清楚的牵引感,指着那混沌能量水潭的下边儿!
那底下不是真的潭子底,是能量聚在一块儿的一个怪点儿,这会儿因为空间塌了,隐隐约约能看见一个不停扭动、闪着不稳当光的……漩涡!
是出口?还是直接通到更惨地方的近道儿?
没工夫琢磨了!头顶上一大块带着星云能量的晶体轰隆砸下来,那架势是要把啥都砸成粉!
“信我!”林栀反过来死死抓住苏牧的手,眼里闪过豁出去的劲儿。她跟着身体里那丝本源的牵引,把刚恢复的那点力气全用上,同时勾动了意识深处那处在微妙平衡里的数据核心和心钥的力量——这回不是打架也不是硬揉,是逃命的本能让她把这俩玩意儿暂时凑合到一块儿使唤!
暗色调的流光裹住俩人,跟扑火的蛾子似的,一头扎进了那个不停扭动的能量旋涡!
在彻底被旋涡吞进去前那一眨眼工夫,林栀回头瞅了一眼。她看见那庞大冰冷的协议数据流,在那“世界吞噬者”醒过来的意志压迫下,居然也跟太阳底下的雪似的,大片大片地崩开、散架,发出听不见的惨叫。那恢弘的意志好像在挣扎,想重新凑起来,可在那种绝对的“饿”面前,显得屁用没有。
原来,这看着啥都能干的“普罗米修斯协议”,也不是顶了天的玩意儿。在这塔里头,在这宇宙里,还有连它都怕、都对付不了的东西……
下一刻,天旋地转的撕扯感又来了,比之前那次传送都狠都乱。感觉不像是在跳空间,倒像是被啥玩意儿恶心了,给硬生生“吐”出来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很长,也可能就一眨眼。
那让人想吐的失重感和空间乱窜的感觉慢慢消停了,林栀和苏牧重重摔在硬邦邦的地面上。
预想中接着被追杀的吓人意志没跟过来,换过来的是一股子死气沉沉的、带着浓重灰土和铁锈味儿的冷空气。
林栀咳嗽着,撑起身子,第一反应就是警惕地四处看。
这儿像是个巨大无比的大厅废墟。顶子塌了一大半,露出外面歪歪扭扭、昏暗暗、连颗星星都看不见的天,只有些残存的、发着绿幽幽磷光的苔藓提供点微光。脚下是碎成一块块的、不知道啥材质的金属地板,上头全是又深又长的划痕和巨大的坑。四周散落着各种奇形怪状、早就锈得不成样子的机器残骸,还有些巨大得不像话的、非人的骨头架子,跟墓碑似的,悄没声地杵在阴影里。
整个地方弥漫着一股子说不出的破败和死气,时间在这儿好像停了好几万年。
“这……这是哪儿啊?”林栀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废墟里引起一点点回音。她身体里那丝初源之地的本源能量,到了这儿变得死气沉沉,一点指引都没了。意识深处那数据核心和心钥也消停了,好像刚才那要死要活的冲突和变化从来没发生过。
苏牧抹掉嘴角的血,脸色难看地站起来,他感觉比林栀灵。“不清楚。但肯定离初源之地老远了,甚至可能……都不在那座高塔平常说的‘结构’里头了。”他蹲下去,仔细看地上那些深划痕,眉头拧成了疙瘩,“这些印子……不像是打架打出来的,倒像是……被啥玩意儿‘舔’过或者‘腐蚀’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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