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机选左边。生存概率……未知。”
陆辰言的声音不高,却像块冰砸在每个人心上。连他这个**计算机都算不出生路,只能靠蒙,这矿洞深处的玩意儿显然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刀疤脸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那道蜈蚣似的疤痕在昏暗的手电光里显得格外狰狞。他回头瞅了瞅手下那张张发白的脸,又瞥了一眼眉头拧成疙瘩的苏牧,最后狠狠啐了一口:“操!听陆先生的!左边!是福是祸,老子们赌了!”
右边那鬼通道,脚印和能量读数跟左边像双胞胎,可那股子阴森劲儿,却更浓,更邪门,仿佛一张巨兽的嘴,就等着他们自投罗网。
苏牧深吸了一口带着霉味和湿气的冷空气,周身那层淡蓝色的光晕猛地亮了几分,像给这绝望的黑暗点了盏小灯。“都给我警醒点!”他低吼,声音在狭窄的通道里撞出回音,“不管里面是啥,跟紧了!谁掉队,神仙也难救!”
一行人屏着呼吸,鱼贯钻进了左边的岔路。
这鬼地方比主巷道窄多了,岩壁湿漉漉、滑腻腻的,摸上去像某种冷血动物的皮。头顶不时有冰冷的水珠滴下来,精准地砸进后脖颈,激得人一哆嗦。脚下更是深一脚浅一脚,碎石硌脚,有时候还得缩着脖子、弯着腰才能蹭过去,憋屈得厉害。
但比起这些,更让人心里发毛的是那种感觉——好像有无数双眼睛藏在暗处盯着你,还有那越来越清晰的低语声。
那不再是模糊的噪音,而是真真切切,仿佛有人就贴着你耳朵根子,用各种不同的嗓音,断断续续地念叨:
“……留下吧……”
“……成为我们的一部分……”
“……这里才有永恒的安宁……”
“……逃不掉的……谁都逃不掉……”
这些声音带着一股子邪性的魔力,直往人脑仁里钻,拼命撩拨着心底最深的恐惧和绝望。那个之前被怪物劲风扫伤、叫阿强的接应队员,喘气声越来越粗,眼珠子开始发直,嘴唇翕动着,无意识地跟着念叨:“逃不掉……嘿嘿……都逃不掉……”
“阿强!醒醒!别听那鬼东西的!”刀疤脸照着他后背就是一巴掌,低声喝骂。
阿强浑身一颤,眼神恢复了些许清明,可脸上的恐惧却像刻上去了一样,丝毫没减。
林栀紧挨着陆辰言,他那只搭在她肩上的手,冰凉,却异常稳定,像一道无形的屏障,把大部分精神干扰都挡在了外面。可她依然能感觉到,那些低语如同冰冷粘稠的潮水,一波接一波冲击着屏障,让她心慌意乱。更让她不安的是,眉心里那个所谓的“归寂道标”,一阵阵发烫,隐隐和矿洞深处的某个东西产生了共鸣,像是有根无形的线在拉扯。
陆辰言走在最前头,手电光柱稳得像尺子量过,一寸寸扫过前方的黑暗。那些能逼疯人的精神干扰,对他似乎毫无作用,他偶尔停下,眼睛里数据流像瀑布一样闪过,分析着岩壁上那些古老得看不出年代的刻痕,或者空气中那些细微到极点的能量涟漪。
“精神干扰强度持续上升,源头在接近。岩壁刻痕……含有低频精神攻击符文,年代无法判断,技术体系……没见过。”他冷静地汇报,语气平淡得像在念实验报告,跟周围这鬼气森森的环境格格不入。
突然,打头的刀疤脸又是一个急刹,手电光哆嗦着指向前面,声音都变了调:“我……我操!”
通道到头了。
不,不是到头,而是……眼前赫然出现了三个几乎一模一样的洞口!
三个黑黢黢的窟窿,像个扇面排开,每个都散发着同款的阴冷死寂,岩壁光滑得反常,连点指引的划痕都没有。
“三……三个?!”刀疤脸的声音里透着一股绝望,“这他娘的是玩我们呢?!”
连苏牧的脸也彻底黑了。二选一已经是赌命,三选一?而且看起来完全没区别?这简直是把人往死路上逼!
陆辰言默不作声地上前,对三个洞口进行了更彻底的扫描。这一次,他那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这情况,连他都觉得棘手。
“能量读数……完全重叠,分毫不差。空气流动……模式一致。物理结构参数……误差小于千分之一。精神干扰波动……同源同频,像同一个喇叭放出来的。”他得出了一个让人心底发凉的结论,“三个通道,在现有观测条件下,无法区分。”
无法区分?这他妈什么意思?选哪个都一样?还是说,这根本就是同一条路,被某种无法理解的力量复制粘贴出来的幻象?
“那……那咋办?随便点兵点将?”一个接应队员带着哭腔问。
陆辰言沉默了几秒,目光再次扫过那三个如同复制粘贴出来的洞口,最终,落在了林栀身上。
不是看她的脸,而是凝视着她的眉心。
“道标能量出现异常波动。”他平静地陈述,却像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一块石头,“波动有微弱的指向性……偏向中间那个洞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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