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卢宝柚跟着甜甜,在确认没有任何追踪痕迹后,几经辗转,来到了一个位于大夏腹地的三线小城。
城市节奏缓慢,街道上多是悠闲的本地居民,与沿海关隘的紧张氛围截然不同。
他们穿过几条陈旧的街道,最终走进了一家挂着“闲情偶寄”招牌的僻静咖啡厅。
咖啡厅一楼只有寥寥几位客人,播放着舒缓的轻音乐。
甜甜没有停留,径直沿着木质楼梯走上了二楼。
二楼更像是一个私密的会客区,装修古朴。
甜甜推开一扇厚重的实木门,门内是一个布置简洁却设施齐全的安全屋。
“甜甜,你回来了?”
一个沉稳的男声响起。
屋内,坐着两男一女。
开口的是吴岳。
他看起来比四年前更加沉稳,眉宇间带着挥之不去的忧色。
他身旁坐着藤三娘,这位曾经的妖娆女子此刻也收敛了所有风情,面色凝重。
另一边,则是脸上带着愤懑不平之色的白夜。
“嗯。”
甜甜淡淡应了一声,熔金色的眼眸扫过屋内,
“江橙哥还是没回来吗?”
“没有。”
吴岳摇了摇头,声音低沉,
“他还在迷雾深处,寻找任何可能与大人相关的蛛丝马迹。”
“那边信号隔绝,我们已经很久没有他的确切消息了。”
“嗯。”
甜甜似乎早已料到,走到窗边,撩开一丝窗帘缝隙,警惕地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卢宝柚的目光缓缓扫过屋内众人。
在座的,加上刚刚回来的甜甜和他自己,也仅仅只有四人。
他们曾经都是【蛇之手】中的【鳞君】,是李毅飞麾下的核心力量。
然而,随着林七夜回归后发起的、针对【蛇之手】的迅猛如雷霆的清算与打击,曾经的同伴早已七零八落。
他有确切消息知道,其中有四位鳞君被镇压,永久囚禁在“斋戒所”深处。
而更令人心痛的是,另外两位,则直接死在了林七夜的刀下,形神俱灭。
想到此处,卢宝柚不由得深深叹了一口气,带着难以言说的疲惫和迷茫,低声道:
“真不知道……林教官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当年的他,虽然同样杀伐果断,但……”
“卢宝柚!你他妈还当他是教官呢!””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声充满愤怒和悲痛的咆哮打断。
白夜猛地从椅子上站起,双目瞬间布满血丝,死死地瞪着卢宝柚,
“你知不知道张虎是怎么死的?”
“啊?他奉命坐镇临湾市,就因为不肯服从守夜人所谓的整编,质疑了他们针对我们的命令,就被他们……”
“被他们当场斩杀!”
“你还在这里叫他教官?”
白夜的胸口剧烈起伏,激动得几乎要扑上来,
“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啊!”
张虎,同样是曾经的鳞君之一,性格豪爽。
与白夜私交极好。
他的死,对白夜的刺激极大。
“好了。”
甜甜放下窗帘,转过身,那双熔金色的眼眸带着不容置疑的平静,看向激动的白夜和面色难看的卢宝柚,
“现在不是内讧的时候。”
她的声音不大,却奇异地压制住了屋内激荡的情绪。
白夜喘着粗气,重重地坐回椅子上,双手紧紧握拳,骨节发白。
甜甜走到屋子中央,目光扫过三人,声音清晰而冷静:
“过去的仇恨和分歧暂且搁置。”
“我们现在需要商量的,是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仿佛能穿透虚空,感知到某种遥远的存在。
“我能感觉得到……”
“爸爸创造的第一只蛇妖,波塞冬。”
“它被封印在沉龙关前的海湾。”
“如今,他似乎……醒了。”
……
上京市,守夜人总部,总司令办公室。
咚!咚!咚——!!
急促得近乎砸门般的响声,打破了走廊的宁静,带着一种不加掩饰的焦躁。
门内沉默了一瞬,才传来一个听不出喜怒的平静声音:
“……进来。”
门外,方沫下意识地就要直接推门冲入,动作却在手触到门把的瞬间猛地僵住。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
他抬手用力抹去额角急出的细汗,又将方才被狂风吹得凌乱的头发匆匆理顺。
最后清了清有些发干的嗓子,这才调整呼吸,以尽可能平稳的速度推开了那扇厚重的实木门。
“你刚才敲门的力道,再重几分,我这扇门大概就可以直接送去维修部报损了。”
办公桌后,一个声音幽幽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调侃。
方沫的嘴角尴尬地微微抽动了一下。
堆叠如山的文件后方,一个身影缓缓站起。
那是个看起来约莫二十五六岁的年轻男子,面容俊朗,但眉宇间却沉淀着远超年龄的沉稳与深邃,仿佛蕴藏着一片不可测的汪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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