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眉庄，护甄嬛，本宫这次要屠龙 第91章 好戏连台

这日，雍正从储秀宫出来。

抬眼望去，前方正是翊坤宫的殿宇。

他望着那熟悉的飞檐翘角，默立良久，终是开口问道：“华妃近来如何了？”

苏培盛躬身答道：“回皇上，华妃娘娘近来肯用些膳食了，看着是缓过来一些。只是依旧终日守在清凉殿内，未曾踏出宫门半步。”

雍正闻言，目光仍停留在远处，沉吟片刻道：“原想着等她身子好些，便接回宫中调养。既如此，便再等等吧。”

说罢，辇轿起驾，载着他往养心殿方向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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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明园内，年世兰开始恢复进食，脸上也渐渐寻回几分往日的血色。

熬到年羹尧的头七，她到底还是烧了些纸钱。

颂芝始终寸步不离地陪着她，她落泪，颂芝便也跟着低声啜泣。

主仆二人这般相依，竟让她觉出这冰冷人世尚存值得眷恋的东西。

齐月宾辞别时，曾劝她好好活着，静待来日。

年世兰听着只觉荒唐，她这般境地，还能有什么来日？

可心底深处，却又浮起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渺茫希冀。

临行前，齐月宾特意为她引荐了太医温实初，只提了一句，说自己的身子多年来不见起色，倒是经温太医调理后，日渐好转。

这话让年世兰心中蓦地一刺。

齐月宾为何久病体虚，她比谁都清楚。

那一碗红花，是她亲手灌下去的。

此后她得势，太医院由亲信江诚、江慎把持，她刻意阻拦，不让人好好为齐月宾诊治，任由她缠绵病榻。

直到二江在甄嬛“假孕”风波中倒台“告老”，齐月宾才得以正经言医问药。

后来，竟是甄嬛为她引荐了温实初。

想到此处，年世兰唇角牵起一抹苦笑，没想到，最终竟要承了那“小蹄子”的情。

温实初开的方子，药都由宫外抓了送进来。

颂芝托了一位负责采买的姑子去办。

一日，那姑子照例去抓药，药铺郎中检视方子后，多嘱咐了一句：

“这方子是祛麝香余毒的，切记服药期间忌食鱼腥，务必保暖。”

姑子回来，便将这话原样学给了颂芝。

颂芝脸色霎时变了。

年世兰闻言，眉心骤然紧蹙：“什么麝香？”

她目光缓缓扫过室内，最终定定落在那盒御赐的欢宜香上。

她默不作声地取了些许香粉，下次那姑子出宫时，便让她带去查验。

带回的结果，宛若晴天霹雳。

那欢宜香中，竟掺有大量麝香！

一刹那，蚀骨的恨意翻涌而上，几乎将她撕裂。

她真想立刻冲出圆明园，奔回紫禁城，将那欢宜香尽数焚毁，让那毒烟弥漫六宫，叫所有的人都尝尝这断子绝孙的滋味。

但这疯狂的念头只一瞬，便罢了。

让那些和她一样可怜的女人不能生育又如何？

真正的祸首，难道还会缺了新宠吗？

不如……

一个冰冷而清晰的念头骤然浮上心头，连她自己都被这想法惊得微微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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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天色晴好，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落，将宫墙碧瓦映照得格外明亮。

寒玉轻步走进内室，禀报：“小主，莞嫔娘娘那边派人来请，邀您和惠妃娘娘去碎玉轩品茶小聚。”

沈眉庄正与安陵容对坐闲话，闻言相视一笑，理了理衣衫便起身同行。

二人踏入碎玉轩时，迎面便是一片难得的闲适景象。

只见甄嬛与方淳意正坐在院中的梨花木小桌旁，桌上错落有致地摆着几碟精致的点心与时令瓜果。

流朱站在一旁，正拿着胭脂笔，笑嘻嘻地在小允子脸上描画。

不知小允子从何处寻来一套半旧的戏服套在身上，脸上已被涂抹得五彩斑斓，活脱脱一个戏台上的大花脸。

见她们来了，甄嬛含笑招手，方淳意早已跳起来迎上前。

小允子也不怯场，竟就着那副滑稽装扮，跃上院中的戏台，比划着架势，扯开嗓子唱了起来。

他嗓音算不得顶好，身段也略显生硬，但那认真又夸张的模样，已足够逗得众人前仰后合。

流朱在一旁击节叫好，笑得几乎直不起腰。

碎玉轩中一时充满了久违的、轻快而无拘无束的笑语声。

一曲终了，余音还未散尽，方淳意便按捺不住地从石凳上跳起来，眼睛亮晶晶地嚷道：

“小允子唱得好，我也给姐姐们来一个！”

话音未落，她已提着裙摆，几步雀跃着蹿上了那戏台。

站定后，她煞有介事地清了清嗓子，下巴微扬，竟张口唱起了一段黄梅戏。

那曲调原本婉转缠绵，带着江南水乡的温柔韵味。

可从她嘴里唱出来，却是荒腔走板，调子不知跑到了几重天外。

每一个音都找不到该有的位置，硬生生把缠绵悱恻唱出了几分慷慨激昂的架势。

她唱得极其认真，小脸绷得紧紧的，眉头微蹙，全副心神都灌注其中，仿佛正在完成一件极其庄重的大事。

不仅唱，她还努力回想看戏时见过的身段，笨拙地比划着水袖。

尽管她并未穿着戏服，只是凭空做着动作。

一抬手一投足，僵硬又夸张，全然不得要领，倒像是小孩子在模仿大人做事，显得格外稚气可爱。

那副极力想做好却又漏洞百出的模样，形成了一种巨大的反差。

安陵容原本只是抿唇微笑着，强忍着笑意，可看着方淳意越唱越投入，动作越发滑稽。

她终究是没忍住，先是肩头微微颤抖，继而便侧过身去，伏在了石桌上，笑得几乎直不起腰，连眼泪都沁了出来。

方淳意一曲既终，自己先咯咯地笑了起来，脸蛋红扑扑的，像是做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她蹦跳着从戏台上下来，一双眼睛亮晶晶地望向甄嬛，仿佛在等待夸赞。

甄嬛用绢帕掩着唇角，眼波流转间尽是揶揄的笑意，她故意拉长了声调，慢悠悠地道：

“哎哟，我们淳儿如今可是了不得了！这一曲黄梅调，只怕是那戏班子里的名角儿听了，都要自愧不如，赶紧卷铺盖回家了呢！”

方淳意听出甄嬛是在打趣她，小嘴一嘟，跺脚不依：“莞姐姐！你又取笑我！”

笑声稍歇，安陵容用指尖轻轻拭了拭笑出的泪花，气息微喘地接口道：

“淳妹妹若是真喜欢唱，倒不必非拘着什么黄梅戏、昆曲的。”

她语气温和，继续说道：

“我宫里现成有个丫头，叫余莺儿，那嗓子确实清亮婉转，很是不俗。妹妹若是，感兴趣，随时可以来储秀宫坐坐，让她给你哼几段听听，或许能学上一二。”

方淳意眼睛亮晶晶的，直拉着她的手说：“好啊！到时候去储秀宫学唱曲，姐姐可得拿好吃好喝招待我。”

安陵容宠溺笑道：“好好好，好吃的都给你留着还不成！”

这时小允子又换好了新的行头，闪亮登场，院中又充满了欢声笑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