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眉庄，护甄嬛，本宫这次要屠龙 第185章 曲水流觞

甄嬛给她细细解释：

“前两句‘金盏浮琼液，欢歌绕玉堂’，是赞宴席美酒、歌舞升平之景。后两句‘愿同山河寿，共沐圣恩长’，是祝愿皇上万寿无疆，我等共沐皇恩，乃是最得体的祝颂。无论要求咏梅咏雪，还是咏月咏灯，你都可化用这四句。既全了规矩，皇上听了也欢喜。”

瓜尔佳文鸳凝神记下，反复默念了几遍，眼睛渐渐亮了起来：

“好！这个好！真是多谢莞妃姐姐指点了！”

这一声“莞妃姐姐”叫得又脆又响，带着几分不管不顾的亲热劲儿。

听得甄嬛微微一怔，一旁的安陵容也下意识地移开目光，唇角弯起一个要笑不笑的弧度，着实令人有些哭笑不得。

瓜尔佳文鸳心下大定，又恢复了那副明艳张扬的模样，对着安陵容道：

“好了，且看本宫的吧！”

说罢，便风风火火地转身离去，忙着回去背诵她的“万能句式”了。

安陵容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摇头失笑：“也就你能想出这般法子来应付她。”

甄嬛端起茶盏，微微一笑：

“她性子急，又不耐这些，给她个抓手，也省得她届时真闹出笑话，反倒不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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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五，上元佳节。

宫宴歌舞笙箫。

内监宫人早已在殿中布置妥当。

温暖的泉水自一端引入，蜿蜒流过特设的玉渠，一盏盏精致的银杯盛着琥珀御酒，随波缓缓流淌。

雍正于主位之上，皇后坐于一侧。

其余嫔妃依次而坐。

宗氏宗亲也都入了席。

弘时贝勒小心扶着福晋采苹，采苹身孕已极明显，看起来不日便要临盆，弘时颇为细心，妥帖照顾着。

雍正见布置别致，笑问：“柔妃，今日又是什么新奇花样？”

安陵容从容应道：

“回皇上，今日月华如水，君臣共聚，皆是风雅之士。臣妾斗胆效仿古人‘曲水流觞’之雅事，引温汤为渠，银杯载酒，顺流而下。流觞停于谁处，便需为其前玉盘中早已备好的词牌，续上那未尽的半阙。对得上，满饮此杯，是为才情；对不上，罚酒一盏，亦添欢笑。不知皇上以为可否？”

雍正闻言，抚掌笑道：“好！曲水流觞，续词咏志！果然别致！”

丝竹声转为清雅空灵的《春江花月夜》，宴会的气氛也随之变得雅致而有趣。

银杯第一次停留，恰在沈眉庄面前。

盘中笺纸上书《临江仙》上阕：

“琼楼玉宇灯千树，今宵共醉升平。冰轮碾破琉璃境，清辉漫朱棂。”

她从容起身，略一思忖，温声续道：

“暗香忽送东风信，枝头已报春声。莫辞更尽屠苏酒，且看岁华新。”

诗句工稳，意境清雅含蓄，恰如其分，引得雍正微微颔首，众人亦低声称善。

再次停留，酒杯浮至淑嫔乌拉那拉毓秀案前。

她拈起盘中笺纸，只见上面并非半阙词，而是一行小字：

“请以‘雪’为题，即兴赋诗一首。”

她心中暗喜，这正是她展现才情的绝佳机会。

她起身盈盈一拜，略作沉吟，仿佛文思泉涌，声音清晰柔婉地吟道：

“玉尘飞舞下璇霄，万里山河尽琼瑶。

莫道天公惜缟素，故遣祥瑞报圣朝。”

诗句辞藻华丽，工整急就，赢得了不少赞赏目光。

雍正亦点头表示嘉许：

“淑嫔才思敏捷，将雪之清雅与报效之心结合，甚好。”

流觞继续。

期间，银杯数次流经弘时与其福晋采苹处。

采苹身孕已重，行动颇显不便，弘时体贴入微，时而为她布菜，时而低声询问，关怀备至。

当酒杯恰好停在他二人案前时，盘中是一阕《如梦令》的起句：

“满目华灯如昼，笑语暗香盈袖。”

弘时并未自己应对，反而笑看采苹，目光温柔：

“今日便请福晋代劳，可好？”采苹面色红润，含笑沉吟片刻，轻声接道：

“携手共瞻星斗，”

弘时立刻默契地接上最后一句：

“祈愿岁长相守。”

夫妻二人一唱一和，词意婉转缠绵，恩爱之情溢于言表。

而另一侧的弘历与福晋青樱，则显得更为端庄克制。

酒杯停驻时，盘中是《浣溪沙》下阕：

“玉宇琼楼不夜天，太平气象逐年新。”

弘历神色严谨，对上一联：

“君臣共乐恩波渥，愿祝皇图亿万年。”

青樱则在一旁微微颔首，姿态无可挑剔，二人相敬如宾。

宴会渐酣，一杯酒竟悠悠停在了祺嫔瓜尔佳文鸳面前。

她有些紧张地拿起盘中笺纸，上面同样是一行指令：

“请即兴描述今日宴会盛况。”

她心里顿时松了口气，将甄嬛前几日教予她的词语背了。

雍正忍不住笑道：

“祺嫔长进不少！这片欢喜之心是难得的真挚！说得好！当赏！”

瓜尔佳文鸳见皇帝开怀，谢恩后翩然坐下，还不忘朝安陵容和甄嬛递去一个“看我表现不错吧”的眼神。

宴会渐酣，一杯酒竟悠悠停在了甄嬛面前。

盘中笺纸却是一阕未完成的《望江南》，仅有下片：

“清辉澈，孤影对瑶琴。万古一轮同此夜，人间何处觅知音？空谷有回音。”

果郡王见此，朗声道：“臣弟不才，偶得《望江南》下片一阕，却苦无上片相配，竟也被柔妃娘娘撷入盘中。”

他举杯一邀：“不知莞妃娘娘可愿续上半阙。”

席间一时安静，众人皆在思索这奇特的“倒续”。

正当此时，甄嬛于席间微微一笑，从容接口，嗓音清越：

“王爷此词，清绝孤标，倒叫本宫想起东坡佳句。或可试补上片？”

她略顿，悠然吟出：

“明月夜，把酒问冰轮。宫阙今夕是何世？乘风我欲归琼宸，清影落金樽。”

不仅格律工整，意境与允礼的下片浑然天成。

果郡王眼中掠过毫不掩饰的惊艳与激赏，举杯向甄嬛示意：

“莞妃娘娘高才，臣弟拜服！此词得娘娘补全，方是圆满，意境豁然开朗！”

甄嬛举杯回敬，笑容得体，目光清正：

“王爷过誉。本宫不过是借酒兴，偶合了王爷词意，岂敢居功。”

雍正亦大笑，极为开怀：

“好！好！莞妃总是能予朕惊喜！当赏！重重有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