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眉庄，护甄嬛，本宫这次要屠龙 第149章 对食

京中，林氏女学的筹备事宜，在安佳老夫人林氏与萧姨娘的悉心操办下，悄然又迅速地推进着。

林氏如今是敕封的宜人，行动自有其便利。

她并未选择喧嚣的市井，而是托人物色了城西一处清静雅致的三进宅院。

此处原是一位致仕老翰林的府邸，自带书卷清气，稍加改建，便极适合办学。

萧姨娘则负责与牙行、工匠打交道，商谈价钱，监督修葺。

将后院厢房改为学舍，前院厅堂布置为讲堂和书斋，事事打理得井井有条。

两人又四处探访，以厚礼和诚心，请来了几位因家道中落或夫亡守寡、却通晓文墨、品行端方的女先生。

一切都在“为太后娘娘积福”的名目下，进行得顺理成章，并未引起过多注意。

而从善堂那个魔窟中被悄悄接出的宝儿，此刻已安置在林府最舒适暖和的一间厢房里。

她换上了干净柔软的新衣，虽然依旧瘦弱胆小，但至少一日三餐温热，夜里再无冻饿之忧。

林氏看着她，便想起女儿安陵容幼时的模样，更是怜惜，吩咐下人务必精心照料。

宝儿的安然无恙，也终于让远在宫中的杏儿放下了心中大石。

然而，紫禁城内的气氛却截然不同。

承乾宫虽未明旨处罚，却如同被无形的手扼住了咽喉。

善堂之事虽对外严密封锁，但乌拉那拉氏多名子弟被革职流放的消息，却如同插了翅膀，在权贵圈层中飞速流传。

皇后的母族遭受重创，势力一落千丈。

更让皇后如坐针毡的是，宫闱之内，关于她与太监江福海的流言蜚语，非但没有平息，反而愈演愈烈。

那枚要命的东珠簪子和那条绣着“海”字的汗巾，如同两把悬顶之剑，必须有一个合理的交代，才能勉强维持住她摇摇欲坠的尊严和中宫体面。

承乾宫内，烛火摇曳，映照着皇后异常苍白而冰冷的脸。

她沉默良久，目光最终落在身边侍立多年、最为信任的心腹宫女剪秋身上。

那眼神，复杂得令人心寒。

“剪秋，”皇后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定论，“你跟了本宫这么多年，是本宫最得力的人。如今，也只有你能替本宫分忧了。”

剪秋心中猛地一沉，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她。

剪秋此时早已不在皇后身边近身伺候了，因着上次的火灾灼伤了她的脸颊，留下了疤痕。

皇后缓缓继续，仿佛在陈述一个早已既定的事实：

“能接触到本宫私物，且能仿制本宫针线的，除了你，还有谁呢？江福海……他终究是个奴才，若不是有人里应外合，他岂有那般胆子和能耐？”

“娘娘！”剪秋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脸色煞白，浑身颤抖，“奴婢对娘娘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啊娘娘！”

皇后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已只剩下冰冷：

“本宫知道你的忠心。正因如此，此刻才更需要你。本宫会对外宣称，你与江福海因私情昏聩，不慎遗失了本宫的金簪，更私相授受，将绣有暗字的汗巾予他。如今东窗事发，一切都是你二人背着本宫做出的丑事。”

剪秋难以置信地抬头，望着自己侍奉了半生的主子，眼中充满了震惊与绝望。

“你放心，”皇后的语气缓和了一丝，却更像是最后的施舍，“你的家人，本宫会善待。你……就当是最后替本宫尽一次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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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承乾宫便传出消息。

皇后身边掌事宫女剪秋，与承乾宫太监江福海私下里结为对食，并涉嫌窃取皇后私物、私相授受，罪证确凿。

二人已被下令杖责二十，打入慎刑司羁押待审。

曾经权势煊赫的剪秋姑姑，就这样成了维护皇后清誉和中宫体面最有效的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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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长春宫周遭戍守的侍卫撤去。

安陵容立于院内，目光越过那扇朱红宫门。

却不期然，撞入了一双清亮灼人的眼眸之中。

钮祜禄讷亲并未立刻随队离去。

他正立于宫门外不远处，身姿挺拔如松，竟也恰在此刻蓦然回首，视线穿透门隙，直直地向内望来。

四目骤然相对，空气仿佛在那一瞬凝滞。

安陵容只觉得心口毫无征兆地猛地一跳，似被那过于直接的目光烫了一下，下意识地便飞快别开了脸。

门外的讷亲亦是微微一怔，显然也未料到这猝不及防的对视。

他脚步顿了一瞬，随即像是回过神来，迅速收敛了所有外露的情绪，恢复成那个沉稳寡言的侍卫模样。

转身加快步伐，跟上远去的队伍，身影很快消失在宫墙的转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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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甄嬛与沈眉庄相约至安陵容宫中一同用膳。

席间提及近日震动六宫的剪秋江福海对食之事。

沈眉庄搁下银箸，轻轻叹了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物伤其类的唏嘘：

“说起来，剪秋也曾是皇后身边最得脸的掌事姑姑，风头无两，如今竟落得这般下场，实在令人扼腕。”

安陵容轻轻搅动着碗中的羹汤，似是不经意地问道：

“依例，这般情形，通常会如何处置？”

甄嬛看得更为透彻：

“宫中朝朝代代，暗结对食之事从未真正禁绝，大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此番闹得如此之大，不过是因牵扯中宫清誉，动了皇后的体面，才不得不从严发落，以儆效尤罢了。”

安陵容沉默片刻，忽然清晰地说道：“剪秋不能死。”

甄嬛闻言颔首，语气中带了一丝怜悯：

“她虽是皇后心腹，助纣为虐之事想必也做了不少，但究其根本，也不过是个身不由己的女子。眼中只有承乾宫一方天地，所思所想皆系于皇后一人，终究可悲。”

安陵容顺着甄嬛的话，冷静地分析道：

“姐姐说的是。况且，剪秋在皇后身边伺候多年，所知隐秘甚多。留着她，将来或许便是扳倒真正罪魁祸首的一枚关键棋子。”

立于甄嬛身后安静布菜的槿汐姑姑此刻微微躬身，轻声插言道：

“奴婢斗胆多嘴一句。前朝旧例中，倒也有宫内女子与侍卫太监结为对食后，主子开恩赐婚，以示恩典的先例……”

安陵容在心里又道：上一世的你也是啊！槿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