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查小队如同面对沉睡巨兽獠牙的猎人,围绕着那半扇倾颓却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巨石之门,屏息凝神,不敢有丝毫妄动。石门看似饱经风霜,残破不堪,但门框与残存门扉上那些扭曲、古老、仿佛由天地初开时的闪电镌刻而成的花纹,正散发着微弱却令人灵魂悸动的能量波动,构成了一道无形而致命的屏障,隔绝着内外两个世界。
孙、钱两位阵法院的内门精英,此刻早已收起了所有身为宗门专才的傲气,面色凝重得如同即将赴死的义士。他们各自取出压箱底的宝贝——孙铭捧出一面镌刻周天星辰的“万象定仪盘”,钱枫则握着一柄能放大神识感应的“玄晶解构尺”。两人如同最精密的工匠,小心翼翼地将灵力和神识化作纤细的探针,试图刺入那古老禁制的表层,解析其内在的脉络。
然而,他们的努力如同蚍蜉撼树。
灵力与神识甫一触及那些冰冷的花纹,便如同水滴落入烧红的烙铁,瞬间被蒸发、吞噬!更可怕的是,禁制被触动,立刻展现出其狰狞的一面!
“嗡——!”
一声低沉如远古凶兽苏醒般的嗡鸣自石门内部响起!那些原本黯淡的花纹骤然亮起一丝丝幽暗如冥火的微光,一股阴冷、粘稠如同万年玄冰寒气般的精神冲击,混合着狂暴混乱的能量乱流,如同无形的海啸,猛地向四周扩散开来!
孙、钱二人如被重锤击中胸口,齐齐闷哼一声,脸上血色瞬间褪尽,身形踉跄着向后跌退,手中的罗盘与玉尺灵光乱颤,几乎脱手!两人眼中充满了骇然与深深的挫败,嘴角甚至渗出了一丝血迹。
“不行!完全不行!”孙铭声音嘶哑,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恐,“这禁制的能量回路混沌无序,如同星空漩涡,根本无迹可寻!其精神屏障更是坚韧无比,反噬之力直攻神魂!强行破解,无异于自寻死路!”
钱枫也面色灰败,苦涩道:“此禁制……其层次之高,恐怕已非元婴境所能轻易破解,其中蕴含的规则之力,远超我辈理解。我们……连窥其门径都做不到!”
连宗门内专精阵道的翘楚都束手无策,宣告失败,一股绝望的寒意瞬间笼罩了所有人。难道历尽艰险到此,就要在这扇石门前功亏一篑?那门后可能存在的机缘秘宝,难道就永远可望而不可即?
严守道眉头紧锁成川字,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投向了那个自始至终都异常安静的身影——叶秋。理智在疯狂叫嚣,连孙钱二人都无能为力,一个五岁的孩子又能如何?但内心深处,叶秋之前创造的一个又一个奇迹,如同黑暗中微弱的萤火,让他无法彻底放弃那最后一丝近乎荒谬的希望。
“叶秋,”严守道的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沙哑与期待,“你……可有何看法?”
叶秋没有立刻回答。他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早已将石门上的每一道花纹、每一处能量节点的细微波动,都纳入了识海中进行着超高速的推演。在他的意识世界里,这些古老的花纹被分解成无数基础的道纹单元,与他之前解析的遗迹外部道纹模型,以及那枚作为他力量核心的“源初道纹”的碎片化结构,进行着疯狂的关联、比对、模拟运算。
他摒弃了孙、钱二人试图理解整个禁制宏观结构的传统思路。那确实如同蚂蚁试图理解星空的全貌,是现阶段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他采取了一种更取巧、也更需要极致微观洞察力的方法:寻找这个庞大而古老的禁制系统,在漫长岁月侵蚀和内部能量周期性剧烈喷发的双重作用下,自然形成的、最微小的“结构疲劳点”或“能量湍流缝隙”。
他的神识,如同亿万台并行运算的超级计算机,在无数种可能性中进行着穷举与筛选,寻找那亿万分之一的破绽。
一息,两息,三息……时间在令人窒息的寂静中流逝,只有众人粗重的呼吸和心脏擂鼓般的声音在空旷的空间中回响。王执事紧握着羽扇的手心满是汗水,两名外门弟子紧张地吞咽着口水,孙钱二人则带着复杂难明的心情看着叶秋的背影。
就在严守道心中那点希望之火即将彻底熄灭,准备咬牙下令撤退之时——
叶秋动了。
他缓步上前,步履平稳,越过脸色惨淡的孙、钱二人,径直走到那散发着不祥波动的石门前,在距离那无形屏障仅有一指之遥的地方停下。
“叶师侄!不可莽撞!”王执事忍不住惊呼出声。
叶秋恍若未闻。他缓缓抬起右手,伸出食指。指尖并未凝聚狂暴的灵力,而是萦绕着一丝极其精纯、高度凝练、仿佛蕴含着某种先天道韵的神魂之力。这缕神魂之力中,更巧妙地融入了他在解析“源初道纹”过程中领悟到的、关于“能量疏导”、“结构共振”、“平衡打破”等最基础却也最本源的规则意蕴。
他没有试图去对抗整个禁制,那是以卵击石。他的目标,是石门左上角一处极其隐蔽的节点。那里,一道看似与其他花纹浑然一体的刻痕,因其内部能量在周期性喷发的冲击下,产生了一个纳米级别、周期性出现的“湍流”和“应力集中”。这个破绽微小到可以忽略不计,且转瞬即逝,但在叶秋那堪比天文望远镜的微观洞察力和超乎想象的计算力下,却被精准地捕捉并锁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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