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阳令 第1章 倒霉没有尽头

我真傻，真的。

傻到在告别这个世界之前，人已经站在 33 层楼顶了，还在琢磨是自由落体快，还是脸先着地更痛快。

我叫赵梅梅。找霉霉？招霉霉？随你们叫！这名字打根儿上就绑定了「倒霉」俩字儿！

小时候幼儿园分苹果，轮到我准烂；小学选班干部，票数第一，老师说我名字「霉」，怕坏了班级风水！

悬梁刺股混成学霸，高考最后一门！忘！带！准！考！证！穿着豆豆鞋顶着烈日百米冲刺来回，考场门口警察那同情的眼神儿，比拦我的胳膊还扎心！

本该复读逆袭；但教育局一纸神秘调剂，直接给我空投到「XX 科技人文国际交流学院」——听着唬人，校区就一废弃洗浴中心！

大学三年，专业知识没沾边儿，「识别传销窝点」和「KTV 啤酒推销提成学」倒修满了学分。

大四「实习」，被学校忽悠去当牛做马整一年！工钱？毛儿没见！末了还被黑心老板按头当法人，背了几十万烂账！我浑身长满腰子全嘎了都凑不齐的数！

这两年活得跟下水道耗子似的，东躲西藏，啃馒头就咸菜，好不容易喘口气儿。

老天爷似乎嫌我霉运 KPI 没达标，给我空降个「真命天子」——王强。

然后我的初恋，初牵手、初钻小树林、初吻、初……咳，能「初」的全交待给他了。

结果？好家伙！我以为是他心尖儿独苗，结果我只是人家大鱼塘里的一只小鱼！

直到今天下午，那个肚脐眼打着钉环的姐们儿带俩黄毛堵我出租屋门口，叉腰骂我「不要脸的小五」时，我才知道，我被小五，或许是小六了。

那一刻，我站在弥漫着霉味和隔壁辣椒炒肉味的屋里，看着镜子里目光呆滞、头发炸毛的自己，脑子里就剩一个念头：都怪我穷！（理由充分得我自己都信！）

要有钱，能上那野鸡大学？能当傻子背债？能连分手费都讹不出来，还被「小四」当厕所苍蝇鄙视？

钱是王八蛋！可没这王八蛋，我赵梅梅连王八都不如！

所以，老娘不！玩！了！，我上到了 33 层天台，。

风呼呼催命。

底下车水马龙像蚂蚁搬家。

往前一小步，烦恼清零。

王强？债务？野鸡学历？去他妈的！下辈子不来了！

脚尖蹭到水泥沿儿，拖鞋底硌得生疼。

就在我将要迈出人生最后一小步的时候，一阵妖风卷着不知谁家破苦茶子糊我脸上！手忙脚乱扯下来，就听风里有个尖细声儿，跟指甲刮黑板似的：

「啧啧啧……这就想不开啦？傻姑娘！你这两眼一闭跳下去，到下面儿也是个穷鬼！自杀在咱冥界可是重罪！没钱打点，刀山火海三千年起步！」

我：「……」

靠！死了也得要钱？！诛心了啊！

那点攒起来的「勇气」（绝望）瞬间吹散。

是啊！活着穷掉渣，死了当穷鬼？被鬼们看不起？投胎等摇号？buff 叠满，多重折磨啊！

不行！绝对不行！我赵梅霉倒霉一辈子，到下面不能接着倒霉！

「未雨绸缪！」一个金光闪闪（穷疯了幻觉）的成语蹦出来。

对！提前存钱！下去体验一把「鬼生」财务自由！

我以比上来快十倍的速度冲下天台。

翻遍全身口袋、鞋垫、破钱包夹层，钢镚儿算上，拢共二百五！

瞧这数儿，透着吉利！

揣着「启动资金」，杀向城中村北口——「黄记纸扎店」。

老板娘泡面头叼烟卷儿，看我失魂落魄（一脸穷相）冲进来，盯着手机眼皮不抬：「姑娘，有事儿？」

「不不不！」我赶紧摆手，「大姐，我……存钱！那边的！要硬通货！」

大姐这才正眼瞧我，乐了：「哟嗬！新鲜！想得够长远啊您呐！得嘞，姐给您安排！」 她扭腰从柜台后搬出一堆：成捆「天地银行」面额「壹佰亿」的冥币；金光闪闪（塑料）大元宝；甚至一棵挂满铜钱（纸）的摇钱树！

「全要了！」我把一堆皱巴巴的纸币连同钢镚拍在柜台上，悲壮如破釜沉舟。（你猜我为啥不用手机）

大姐麻利拿出俩特大号黑塑料袋，跟塞垃圾似的将两个大袋子装了个满满登登。

临走塞我一张「酆都快递，使命必达」的空白黄纸：「喏，这算送你的，填好名儿，搁盆里烧喽。记着啊，名儿千万不能错！错了就便宜过路穷鬼了您呐！对了，我再送你一打火机。」

拎着我的「财富」，找个僻静（躲城管）小十字路口。

捡个破铁盆，开始「跨境汇款」。

先塞摇钱树（纸架子），点火！再扔金元宝（塑料皮遇着火直冒黑烟）！最后重头戏——成捆冥币！面额一加…个十百千万…亿…兆…足足两万多亿！ 好家伙！我活这么大没见过这么多的钱，死了倒成万亿富婆了！

火光映着我憔悴又充满希望的脸。

拿起关键的黄纸：填写使命必达的快递单，深吸气，拿起……笔！？……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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