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初透,将后山练剑场上尚未蒸发的露珠映照成万千细碎的金色光粒。李明紧攥着那枚已被他摩挲得有些发亮的旧剑穗,领着四位同样身着淡蓝色外门弟子服的同伴,在林默居所外那棵虬枝盘错的老槐树下,已经心神不宁地徘徊了两圈。
他昨日傍晚便知晓了外门大比的分组结果,他们五人恰好被分在同一组,这本是好事,可组内偏偏还有两人,是昔日赵雪的忠实拥趸——曾跟着王虎抢夺过同门灵米的那两个刺头。这消息让本就因实战经验匮乏而心中打鼓的几人,更是平添了几分忧虑。
“要不……咱们再等等看?林师兄会不会尚在入定修炼,不便打扰?” 跟在李明身后的张涛忍不住开口,他刚突破练气中期不久,握着剑柄的手此刻竟有些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旁边的王磊也咽了口唾沫,附和道:“是啊,听说林师兄晋入筑基期后,不是在后山苦修剑诀,便是协助张长老布置宗门防御,事务繁多,恐怕……未必有闲暇理会我等。”
“不能再等了!” 李明猛地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所有的犹豫都压下去,他将那枚旧剑穗用力在手腕上缠紧,“若不及早准备,小组赛上必定会被那两个家伙用阴招算计!到时候莫说晋级,能否全身而退都未可知!林师兄此前屡次为我们外门弟子出头,他定不会坐视不理!” 说完,他像是下定了决心,咬着牙,率先迈步走向那座静谧的小院。
刚至院门,便见林默正坐于青石阶上,神情专注地擦拭着膝间横放的长剑。那柄银蓝色的灵阶流云剑,在晨曦映照下,流淌着一泓清冷幽光。他手中一块雪白的软鹿皮,正细细拂过剑身上每一道深邃的灵纹,连那些镶嵌在纹路细微处的、几乎不可见的灵尘,都在阳光下无所遁形。林默身着银蓝色内门弟子常服,领口随意地敞开着,隐约可见其下线条分明的锁骨,袖口则利落地挽至小臂,露出锻炼得结实有力、脉络清晰的手腕。他的动作看似舒缓,举手投足间却自然流露出一股令人心安的沉稳气度。
“林师兄!” 李明慌忙停下脚步,恭敬地抱拳行礼,身后四名弟子也紧随其后,躬身问好。
林默闻声抬头,见是他们几个,将鹿皮置于一旁,唇角泛起一丝温和的笑意:“是李明啊,寻我何事?”
李明搓了搓因紧张而有些汗湿的手,脸上带着几分窘迫:“林师兄,我们……我们想恳请您指点一下剑法。此次大比,我们组内混有赵雪的旧部,我等忧心彼辈会使出不光彩的手段,加之自身实战经验浅薄,所以……”
“原是为了此事。” 林默了然点头,长身而起,随手将流云剑“锵”一声归入鞘中,“走吧,去后山练剑场。我教你们几手基础的防御技巧——需知临阵对敌,唯有先立于不败之地,方能寻隙反击,克敌制胜。”
几人闻言,脸上瞬间绽放出惊喜之色,连忙跟上林默的脚步。前往练剑场的路上,王磊忍不住问道:“林师兄,这基础防御……当真有用吗?我前次与人切磋,明明格挡住了对方的劈砍,整条手臂却被震得酸麻不止,险些连剑都脱手。”
林默侧首看他,耐心解答:“基础防御,绝非硬碰硬的蛮力格挡,其精髓在于‘卸力’二字。譬如对手一记势大力沉的劈砍袭来,你不可用剑脊死命硬扛,须得顺着其力道来势,将剑身微微偏转,引导其力走空,同时自身步伐配合,方能化解冲击,并于电光石火间觅得反击之机。稍后到了场地,我再为你们详细演示。”
说话间,众人已抵达后山练剑场。此地是外门弟子平日磨砺技艺之所,开阔的青石地面布满了纵横交错的剑痕,其中一些深峻笔直,显是内门高手所留;另一些则浅淡歪斜,一看便知是新手试剑的成果。场地中央,立着三具半人高的厚重木桩,其上缠绕着用于模拟敌人的粗韧草绳,经年累月,草绳上已沾满去岁枯叶,风过处,发出“窸窣”轻响。场地边缘,环绕着一排矮壮灵木,树干上悬挂着数个特制布偶,专供弟子练习刺击精准度。
“演练之前,需先活动开周身筋骨,以免骤然发力,导致扭伤。” 林默说着,率先示范起来——手腕灵活绕圈,腰肢沉稳扭转,腿部充分拉伸。五名弟子不敢怠慢,连忙依样学做,动作虽略显生涩笨拙,但个个神情专注,一丝不苟。
热身完毕,林默“锃”地一声拔出流云剑,银蓝剑身甫一出鞘,便在日光下漾开一片冷冽光华。他行至一具木桩前,对众人道:“仔细看。基础防御,大抵可分为‘挡’、‘卸’、‘躲’三法。先看这‘挡’字诀——假设对手挺剑直刺你中宫,你当以剑刃侧面迎击,剑尖微向上扬,如此可最大限度分散、承受冲击力。” 话音未落,他手腕倏动,剑身在木桩前划出一道圆融的半弧,“就像这般,若攻击指向你胸口,你便如此格挡于前,随即手腕暗劲微吐,将对方兵刃向侧方引带,力道自然卸去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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