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或再次昏迷前说的话,“此战有蹊跷……北狄来得太巧了……小心内奸!”
帐外,战鼓声、号角声、兵刃碰撞声、士卒的喊杀与惨叫声已交织成一片,震耳欲聋,整个大地都在微微颤抖。
叶茯苓看着凌或毫无血色的脸,感受着他微弱的脉搏,心急如焚。外有强敌猛攻,内有不怀好意的钦差和可能存在的内奸,凌或重伤昏迷,黑玄骑群龙无首……这
吴世安迅速为凌或施针稳住心脉,脸色凝重到了极点:“子渊这次昏迷,比上次更深,恐是伤了根本!必须绝对静养,再受不得半点刺激和颠簸!”
“吴先生,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叶茯苓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声音却依旧带着一丝颤抖。她只是一个懂些药膳的小厨娘,何曾经历过这等阵仗?
吴世安深吸一口气,眼中虽有忧色,却并未慌乱:“当务之急,是确保子渊的绝对安全!战场形势瞬息万变,这大帐虽是指挥中枢,但也可能成为敌人重点攻击的目标。我们必须做好随时转移的准备。”
他看向叶茯苓,目光中带着信任和托付:“茯苓,你心思细腻,临危不乱。子渊的安危,我就交给你了。我去外面帮忙救治伤员,顺便看看能否助赵副将一臂之力。你守在这里,紧闭帐门,除非是我或赵副将亲自前来,否则任何人不得放入!包括周廷鹤的人!”
叶茯苓看着吴世安坚定的眼神,又看了看床上面如金纸的凌或,一股前所未有的勇气从心底涌起。是的,她现在不能慌,不能怕!凌或需要她,黑玄骑也需要有人守住这最后的底线!
“我明白!吴先生您放心去!只要我有一口气在,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阿冰!”叶茯苓挺直脊背,眼神变得坚定起来。
吴世安欣慰地点点头,迅速收拾好药箱,又深深看了一眼凌或,转身毅然走出了大帐,投入外面那片血腥的修罗场。
帐内,只剩下叶茯苓和昏迷的凌或。她将帐门从内闩好,又搬来桌椅抵住。然后,她回到床边,紧紧握着凌或的手,仿佛这样就能将自己的力量传递给他。
外面的厮杀声越来越激烈,似乎战场就在不远处。箭矢偶尔呼啸着射中帐壁,发出“哆哆”的闷响。叶茯苓的心随着每一次巨响而紧缩,但她始终没有离开床边半步。
时间在煎熬中缓慢流逝。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喊杀声似乎稍稍减弱了一些,但并未停止,变成了更加残酷的拉锯战。
帐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赵副将沙哑的呼喊:“叶姑娘!开门!是我!”
叶茯苓警惕地透过门缝确认是赵副将本人,且只有他一人后,才迅速搬开桌椅打开帐门。
赵副将一身血污,盔甲上布满刀痕,脸上带着疲惫和焦虑冲了进来。他看到床上依旧昏迷的凌或,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很快被更深的忧虑取代。
“叶姑娘,指挥使还没醒吗?”他急声问道。
叶茯苓摇摇头,急切地问:“赵将军,外面情况怎么样?”
赵副将抹了一把脸上的血和汗,喘着粗气道:“暂时挡住了狄人的第一波猛攻!但金狼卫不愧是狄王亲军,悍勇无比,我军伤亡不小!而且……周廷鹤那个混蛋,带来的京营卫士根本不听调遣,龟缩在后营,还他娘的扰乱后勤!”
他恨恨地骂道,随即压低声音:“更麻烦的是,指挥使昏迷前说的内奸……恐怕真的存在!”
叶茯苓心中一凛:“怎么了?”
赵副将脸色难看:“狄人进攻的时机和路线都太精准了!正好抓住了我们因钦差到来、内部混乱的档口!而且,他们似乎对我们的兵力部署和薄弱环节一清二楚!我怀疑……军中有他们的眼线,一直在传递消息!”
“必须把内奸揪出来!”叶茯苓急道。
“谈何容易!”赵副将苦笑,“现在战事吃紧,根本没法大规模排查。而且内奸隐藏极深,可能是任何人……”
就在这时,一名身上带伤的炊事兵跌跌撞撞地跑来找赵副将,脸上带着惊恐:“副将!不好了!营中……营中好几处水井的水……好像有问题!不少兄弟喝了水之后,开始上吐下泻,浑身无力!”
水井被下毒了?!
叶茯苓和赵副将的脸色瞬间大变!
“快带我去看看!”叶茯苓立刻说道。辨别药性、毒性是她的强项。
赵副将此刻也顾不得许多,立刻带着叶茯苓赶往最近的一处水井。井边已经倒下了几名士兵,脸色发青,呕吐不止。叶茯苓凑近水井闻了闻,又用手指沾了点井水尝了尝(极其小心),眉头紧紧皱起。
“不是剧毒……是一种药性猛烈的泻药,混合了能让人四肢无力的草药……”叶茯苓迅速判断出来,“应该是刚投入井中不久,药力还未完全扩散。但已经饮用的兄弟,恐怕……”
“妈的!”赵副将气得一拳砸在井沿上,“断我水源!这是要逼死我们!我这就去查是谁干的!”
“赵将军且慢!”叶茯苓叫住他,眼中闪过一丝急智,“现在查内奸是其次,当务之急是解决水源问题!不能让更多兄弟中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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