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岛的樱花又开了。粉白的花瓣落在“云熙基金会”的窗台上,像一层薄薄的雪。白露坐在办公桌前,指尖划过一份刚签署的捐赠协议——这是今年资助的第127个基因缺陷儿童,资金将用于他的手术和术后康复。阳光透过落地窗,落在她的脸上,那道从颧骨延伸至下颌的疤痕,早已淡成一道浅粉色的细线,像一道温柔的印记,刻着岁月的故事。
助理敲门进来,递上一杯温热的普洱茶:“白总,这是今年基金会的慈善支出汇总,您过目。另外,您的私人账户刚才收到一笔匿名汇款,金额……刚好和汇总上的数字一致。”
白露接过报表,指尖在“总金额:786.5万港元”上轻轻一顿,随即拿起手机。银行APP的通知栏里,果然躺着一条汇款记录:“匿名账户转入.00港元,附言:祝安。”
她的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浅淡的笑容,像窗外悄然绽放的樱花,温柔而静谧。
今年,她45岁。
从审判结束,到罗云熙第二次“消失”,已经过去了20年。这20年里,港岛的天际线换了一轮又一轮,维港的货轮来了又走,孤儿院的孩子们长大了一批又一批,只有这每年生日当天的匿名汇款,从未缺席。
金额永远不多不少,恰好覆盖她全年的慈善支出——有时是基金会的资助款,有时是“方舟计划”研究中心的设备采购费,有时是孤儿院的翻新费用。汇款人信息永远是“匿名”,附言永远是简单的“祝安”或“顺遂”,只有她知道,那是谁。
是罗云熙。
20年前,他从冰岛回来,陪她度过了最艰难的一年——看着她解除监控,看着她重新接手基金会,看着她将“方舟计划”推广到全球。然后,在一个樱花纷飞的清晨,他留下一封信,再次离开了。
信里只有一句话:“我会在你看得见的地方,陪你守护所有美好。”
她没有找他。
经历过生死,跨越过血缘,他们早已明白,有些爱,不必朝夕相处,不必宣之于口,只需以彼此舒服的方式,静静守望。他选择做她身后的“匿名捐赠人”,她选择做他眼中“永远在发光的人”,这就够了。
“白总,孤儿院的老院长来了,说想跟您聊聊孩子们的升学情况。”助理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请她进来。”白露收起手机,将报表放进抽屉,起身走到会客区。
老院长还是老样子,头发全白了,却依旧精神矍铄。她手里拿着一个厚厚的笔记本,上面记满了孩子们的名字和升学信息。“白露啊,你看,今年又有五个孩子考上了大学,其中小雅还考上了香港大学的医学院,说以后要跟你一样,当‘孩子们的守护者’。”
白露接过笔记本,翻开,里面的字迹工整而认真,每一个孩子的名字后面,都跟着老院长的备注:“小明,考上理工大学,想研究环保科技”“莉莉,考上师范大学,想回孤儿院当老师”“小雅,考上港大医学院,想研究基因治疗”……
她的眼眶微微泛红。这些孩子,都是她看着长大的。他们中,有“Project Xi”的受害者,有贫困家庭的孩子,有失去父母的孤儿,却都在基金会的帮助下,长成了阳光、善良、有担当的人。
“真好。”白露轻声说,“学费和生活费,基金会都会承担。让孩子们放心读书,有任何困难,随时找我。”
“哎,好,好!”老院长笑得合不拢嘴,“有你在,孩子们就有希望。对了,下个月是你的生日,孩子们说要给你办个派对,你一定要来啊。”
白露点头:“一定来。”
送走老院长,白露走到窗边,看着楼下的樱花树。花瓣随风飘落,落在行人的肩头,落在路边的长椅上,落在一辆黑色的轿车上——轿车停在街角,车窗贴着深色的膜,看不清里面的人,却让她莫名地觉得安心。
她知道,他来了。
每年她的生日前后,这辆黑色的轿车都会出现在基金会附近,有时停在街角,有时停在对面的停车场,像一个沉默的守护者,静静地看着她,看着她忙碌,看着她微笑,看着她将他们共同的梦想,一点点变成现实。
她从未主动靠近,他也从未下车。他们之间,隔着一条马路,隔着一层车窗,却隔着最默契的距离——不远不近,不扰不缠,却彼此知晓,彼此安心。
下午,白露驱车前往“方舟计划”研究中心。顾明教授早已等候在门口,他也老了,头发花白,背也有些驼,却依旧每天泡在实验室里。“白露,你来啦。看看这个,最新的基因修复技术,已经能彻底治愈‘Project Xi’的基因缺陷了!我们刚完成了第1000例手术,成功率100%!”
顾明递过一份报告,上面附着一张照片——一群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科研人员,围着一个健康的小男孩,笑得格外开心。小男孩是第1000例患者,曾经因为基因缺陷无法站立,现在却能跑能跳,像个正常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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