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御花园,金秋盛景,菊香馥郁,丹桂飘香。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地掩映在斑斓秋色之中,身着华服的皇亲贵胄、文武重臣及其家眷们三三两两,言笑晏晏,一派歌舞升平的盛世气象。然而,当云芷跟在母亲身侧,随着引路内侍踏入这方天地时,识海中的星图却传来一阵极其轻微、如同水波荡漾般的悸动。这并非针对某一特定事物,更像是整个皇宫范围内,某种庞大而隐晦的力场,与她的星辰之力产生了微妙的共鸣与排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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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王府的马车在宫门外停下,萧景珩先行下车,他今日穿着一身月白色银丝暗纹团花锦袍,腰束玉带,虽依旧带着几分病后的清瘦,但气色已然大好,步履沉稳,顾盼间那份属于皇室子弟的矜贵与内敛显露无疑。他并未多看云芷,只是在她与云夫人下车时,隔着一段距离,微微颔首示意,目光交汇的瞬间,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与警惕。
云芷今日穿着藕荷色绣缠枝玉兰的襦裙,外罩一件浅碧色比甲,打扮得既不失官家小姐的体面,又不过分招摇。她跟在母亲身侧,低眉顺眼,一副乖巧模样,唯有偶尔抬眼打量四周时,眸底深处那抹洞察一切的星辉,才泄露出她的不凡。
御花园内,觥筹交错,丝竹悦耳。帝后尚未驾临,气氛相对轻松。云芷的出现,立刻吸引了不少或明或暗的视线。她“小神棍”、“小军师”的名声早已在特定圈子里传开,如今亲眼得见,见只是一个容颜精致、气质沉静的小姑娘,不少人眼中都流露出好奇、探究,乃至几分不以为然。
云芷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些目光中的重量,有善意的,如几位与云擎交好的武将家眷;有审视的,如一些文官清流;更有几道带着明显凉意与敌意的目光,不用看,她也知道来自苏贵妃一系,以及那位与苏家走得极近的三皇子萧景宏。
萧景宏年约十七八,面容俊朗,眉眼间带着一股毫不掩饰的骄矜与锐气,此刻正与几位宗室子弟谈笑,目光却时不时扫过云芷,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与一丝若有若无的阴鸷。
云芷恍若未觉,只安静地随母亲向相熟的几位夫人见礼。
就在这时,一个略显尖细的声音响起:“哟,这位便是近来名声大噪的云家小姐吧?果然生得灵气逼人。”
云芷抬头,只见一位身着玫红色宫装、珠翠环绕、容貌娇艳妩媚的妃嫔,在宫女的簇拥下袅袅婷婷地走了过来,正是圣宠正隆的苏贵妃。她脸上带着无可挑剔的完美笑容,眼神却如同淬了冰的针,细细密密地落在云芷身上。
云夫人连忙拉着云芷行礼:“臣妇(臣女)参见贵妃娘娘。”
“快免礼。”苏贵妃虚扶一下,笑容亲切,话语却绵里藏针,“早就听闻云小姐本事了得,不仅能解巫蛊之祸,连太医院都束手无策的疑难杂症也能妙手回春,真是后生可畏啊。不知云小姐师从哪位高人?习的是何派玄术?也让我们这些深宫妇人开开眼界。”
这番话问得极其刁钻,看似好奇称赞,实则暗指云芷来历不明,所学术法可能涉及禁忌,更是将苏明远之事 subtly 点出,意在引起众人对“咒术”一事的联想。
瞬间,周围的目光更加聚焦,不少人都竖起了耳朵。
云芷心中冷笑,面上却是一派天真懵懂,她微微歪头,用清脆的童音回答道:“回贵妃娘娘,臣女没有师父呀。就是小时候病了一场,醒来后偶尔能看到一些别人看不到的‘气’,有时候做梦会梦到星星,迷迷糊糊就知道了一些东西。父亲说这是小孩子胡言乱语,当不得真的。至于苏公子……他只是身子弱,受了些风寒邪气入体,臣女只是凑巧知道个偏方,帮苏公子驱了驱寒而已,不敢居功。”
她将一切推给“天赋异禀”和“孩童直觉”,既解释了能力的来源(无法追查),又轻描淡写地将苏明远的“咒术”定性为“风寒邪气”,堵住了苏贵妃借题发挥的嘴。
苏贵妃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显然没料到云芷会如此应对,滴水不漏。她还想再说什么,一个温和却不失威仪的声音插了进来:
“哦?能看到‘气’?梦到星星?这倒是稀奇。”
众人回头,只见太后在宫人的搀扶下走了过来,脸上带着慈祥的笑意。她信佛,本就对灵性之事抱有善意,加上之前对云芷印象颇佳,此刻自然是来解围的。
云芷和众人连忙向太后行礼。
太后拉起云芷的手,轻轻拍了拍,对苏贵妃笑道:“哀家瞧着这孩子就投缘,心思纯净,有些常人没有的灵性也是天赐。贵妃就别追着问啦,没得吓着孩子。”
太后发话,苏贵妃纵然心中不忿,也只能强笑着应了声“是”,退到一旁,眼神却更加冰冷。
太后又关切地问了云芷几句家常,便带着她往自己常坐的亭子走去,算是将她暂时纳入了自己的羽翼之下。萧景珩远远看着,见云芷应对自如,且得太后维护,心中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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