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成暴君后，我咸鱼梦碎了 第93章 圈羊入瓮，角儿登台

翌日清晨，天色刚泛起鱼肚白，一顶黑漆描金的八抬大轿便悄无声息地停在了客栈门外。王子腾亲自前来，身后跟着数十名护院，排场十足，唯恐苏州城的人不知他王家请了何等贵客。

苏晚晚跟在萧衍身后，一脚踏入王家那座几乎占据了半条街的府邸时，饶是心中早有准备，还是被眼前的景象震慑住了，这哪里是一座府邸，分明是平地建起的一座小皇宫。

穿过九进的院落，亭台楼阁，雕梁画栋，一步一景。目光所及，飞檐斗拱皆是精雕细琢，连廊下的洒扫丫鬟都穿着簇新的绸缎衣裳，可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种木然的恭谨，走路悄无声息，仿佛满府的活人都是提线木偶。空气里闻不到花香，只有名贵熏香与陈旧木料混合的沉闷气味，压得人胸口发堵。

王子腾将他们引至一处名为“听雨轩”的独立跨院，院内景致清幽，一应陈设用具皆是价值不菲的珍品。

“萧公子，您和您的……贴身丫鬟，暂且在此歇息。”王子腾的目光在苏晚晚身上黏了片刻，才转向萧衍，笑道，“家兄正在前厅议事，稍后便来与公子商谈生意。您若有什么需要，只管吩咐下人。”

待王子腾走后，墨竹立刻仔细检查了院内各处，低声回禀：“主子，院外明暗岗哨共八人，皆是内家高手。”

“意料之中。”萧衍并不在意，他走到窗边，看着院中那棵枝繁叶茂的百年香樟，语气平淡，“他们不是在待客，是在圈羊。”说完，萧衍转身行至窗边，一副凭栏远眺的闲适模样。她会意，也装作整理衣衫的样子，缓步踱出屋门，立于廊下，眼角余光却警惕地扫视着院内外的动静。恰在此时，不远处的抄手游廊下，传来一阵压低了声音的争执。

“翠儿！你给我站住！那可是大公子赏给我的赤金簪子，你凭什么抢走！”

“什么你的我的！现在府里来了贵客，这簪子我先拿着去讨夫人欢心，回头再还你！”

苏晚晚循声望去，只见两个穿着同样青色侍女服的小丫鬟正在撕扯，其中一个年纪稍小的，被推得一个踉跄，眼圈都红了。

苏晚晚不欲多事，转身欲回屋，袖口却不慎挂到了廊柱的雕花，一只成色极好的玉镯从袖中滑落，“叮”的一声脆响，滚到了那名哭泣的丫鬟脚边。另一个丫鬟见状，眼中闪过贪婪，却不敢上前。那小丫鬟，也就是翠儿，捡起镯子，怯生生地递还回来。苏晚晚看着她干净的眼睛，心中一动，将镯子推了回去，柔声道：“许是它自己想寻个新主人吧。我戴着也嫌累赘，妹妹若不嫌弃，就当是个玩意儿戴着玩吧。”

翠儿捧着那入手温润的玉镯，一时间竟呆住了。另一个丫鬟见状，眼中满是嫉妒，却也不敢再多说什么，悻悻地走了。

“姑娘……”翠儿回过神，连忙要把镯子还回来。

“拿着吧。”苏晚晚笑了笑，“我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以后若有什么事，还望妹妹能提点一二。”

翠儿看着她温和的笑脸，又捏紧了手里的镯子，感激与恐惧在她眼中交织。她终是鼓起勇气，凑到苏晚晚耳边，用蚊子般的声音，飞快地说了一句：“姑娘，府里的点心虽好，可后院水榭的锦鲤，却是吃不得的……它们，只吃……只吃红色的饵。”说完，她便脸色煞白地匆匆跑开了。

苏晚晚回到屋中，将翠儿的话转述给萧衍，话音刚落，院外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男人，领着一个身形更为高瘦，面容阴鸷的青年男子走了进来。

那青年男子一袭黑衣，眼神如鹰隼般锐利，他一进门，不着痕迹地将萧衍从头到脚扫了一遍，那眼神里的探究与杀气，毫不掩饰。苏晚晚只被他看了一眼，便觉得后背一阵发凉。

“萧公子，久等了。”那青年男子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在下王子墨。”他与王子腾，虽是亲兄弟，气质却截然不同。如果说王子腾是只张牙爪舞的纸老虎，那眼前这个王子墨，就是一条蛰伏在暗处，随时准备择人而噬的毒蛇。

“王大公子。”萧衍客气地点了点头，又虚弱地咳了两声，一副随时都要断气的模样。

王子墨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开门见山：“听我二弟说，萧公子来苏州，是为了采买一批丝绸茶叶？”

“正是。”萧衍颔首，“不知王大公子，能拿出多少货？”

“萧公子想要多少，我王家，便有多少。”王子墨的语气平淡，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霸气。

“我要，”萧衍伸出三根手指，声音虽轻，说出的数字却让在场所有人都吃了一惊，“三十万匹云锦，五十万斤明前龙井。”

王子墨端着茶盏的手顿了一下，“萧公子，好大的胃口。”他的眼睛微微眯起，那点探究，化为了浓重的审视，“只是不知，萧公子背后是哪座金山，竟能吞下这么大一批货？”

“这个，就不劳王大公子费心了。”萧衍笑了笑，从魏忠手中接过一个锦盒，推到王子墨面前，“这是定金，十万两黄金。”

锦盒打开，码放得整整齐齐的金叶子，在日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光芒。

王子墨盯着那盒金子看了许久，才缓缓抬起头，脸上的阴鸷散去几分，露出一抹虚假的笑意：“萧公子快人快语，是我小人之心了。这笔生意，我王家做了！”

他站起身，“既然萧公子要在府上暂住，稍后我会让账房将这几年的货品名录送来，供公子挑选。府里没什么规矩，公子可以随意逛逛，只是……”他语调一转，眼中闪过一丝警告，“后院的水榭，是我家父静养之处，不喜外人打扰，还望萧公子不要走错了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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