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臣侍,臣侍知错!臣侍知错!求妻主责罚,求妻主责罚,臣侍甘愿受任何责罚。”
因被凌昭凤握住下颚,季墨玉无法叩首。
但他神色慌乱,跪在地上半点不敢抬眼。
凌昭凤冷笑一声,目光如利剑一般射向季墨玉:
“甘愿领受任何责罚?季墨玉,你可知,若朕真要罚你,就凭你信中所言的那些心思,便不止是几巴掌或一顿板子能了事的。”
她指尖越发用力,季墨玉瞬间感到下颌骨传来的剧痛,但他不敢挣扎,只是泪眼朦胧地望着她,眼中满是顺从和悔恨:
“臣侍知道……无论妻主如何责罚,臣侍都绝无怨言。”
凌昭凤盯着他看了片刻,猛地松开手,坐直身体,语气恢复了之前的冷漠:
“既然你这般喜欢自罚,朕便成全你。”
季墨玉的心瞬间被无形的巨手攥紧,几乎停止了跳动,只能屏息等待着那未知却注定痛苦的裁决。
“啪啪!”
凌昭凤轻轻击掌,清脆的响声在死寂的殿内格外刺耳。
不过片刻,采薇便低眉顺眼地带着两名宫人走了进来。两名宫人手中各端着一个紫檀木托盘,上面覆盖着猩红的绸布。
虽看不到托盘中是什么,但季墨玉的心还是莫名一颤。
“打开!”
凌昭凤话音刚落,初瑶就快速掀开了红布。
而季墨玉的心,骤然沉入冰窟,一股源自记忆深处的、几乎被遗忘的恐惧瞬间将他包裹!
他瞳孔紧缩,身体不受控制地开始微微发抖。
——针!
竟是针!
尘封的记忆如同挣脱牢笼的凶兽,带着尖锐的刺痛和彻骨的寒意冲进他的脑海。
他忘不了那次因凌昭凤受伤,还是凌昭凤侍君的他被当时的君后狠厉责罚。
那些细长的针,当时全都落在他的身上,他的指尖,甚至还有一个穿过他掌心而过。
痛,太痛了,痛的他生不如死,痛的他恨不得杀了君后。
当时的痛记忆犹新,而如今……
如今妻主也要用这些针来惩罚他了吗?
这一瞬间,季墨玉只觉得如坠冰窟,心里也像是被一把利剑一次又一次的刺入。
妻主这次是对他失望透顶了吧!
她是有多生气,多愤怒,才会明知他心底最深的恐惧,却依然选择用这种方式来惩罚他?
这已不仅仅是惩戒,更像是一种……一种对他全部的否定和抛弃。
巨大的悲伤和恐惧如同巨石压顶,让他几乎窒息。
他猛地抬头,泪水决堤般涌出,看向凌昭凤的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破碎和悲拗,嘴唇颤抖得厉害,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凌昭凤将他瞬间惨白的脸色、剧烈颤抖的身体以及眼中那近乎崩溃的绝望尽收眼底。
她自然知道他怕这个,更知道这恐惧源于何处。看着他这副模样,她心口某处不易察觉地抽搐了一下,因为刺疼刺疼的。
但想到他做的那些混账事,想到他那般伤害自己的身体,那丝微弱的刺痛便被更汹涌的怒意压下。
她必须要让他记住这次教训,刻骨铭心地记住!
她避开他绝望的目光,声音冷硬如铁,不容置疑地开口,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根冰针,扎在季墨玉早已千疮百孔的心上:
“看来,你还记得这东西的滋味。”
“季墨玉,朕给你两个选择,一,自己自罚,对自己用针刑,此事算过去,以后朕再也不会逼你。”
她目光扫过另一个还盖着红布的托盘,采薇会意,急忙上前轻轻掀开了另一块红布。
那托盘上,竟放着一碗浓黑如墨、散发着奇异苦涩气味的汤药。
红布掀开的瞬间,凌昭凤的冰冷地声音也再次响起,给出了另一个截然不同的选择:
“喝了这碗助子药,养好身体,直到朕有孕……”
“妻主……”
季墨玉抬起头,苍白的脸上挂满泪水,眼中带着掩饰不住的痛苦。
若是别人,肯定会选第二种,毕竟没有人会选择让自己痛苦。
可若是他选了第二种,如果妻主难产,如果妻主在生产时发生什么危险?
他怎么办?那结果,是他不能承受的!
可凌昭凤却像是没看到他的痛苦与挣扎。
“选吧!”
她声音冰冷的吩咐。
季墨玉身体颤抖的更厉害,声音也颤抖的不成样子。
“我选……我……我选针刑!”
他不知他是如何说出这几个字的,而当这几个字落下时,凌昭凤的面色瞬间沉了下去,眸中风暴凝聚。
“你确定?”
季墨玉脸色苍白的吓人,却还是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好啊!好得很。”
凌昭凤怒极反笑,声音冷得似乎将空气凝固:“采薇——”
她冷声喊道,采薇会意,将放着银针的托盘被端到了季墨玉面前。
那细如牛毛、闪着寒光的针,仿佛毒蛇的信子,让季墨玉遍体生寒。
他硬着头皮,咽了口唾沫,颤抖着伸出手,艰难地捏起一根银针,冰冷的触感让他头皮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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