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英带着闺女与常家断亲的事情,如同在平静的杨家岭湖面投下了一块巨石,激起的涟漪久久不散。接下来的两三天,村里街头巷尾、田间地头,人们交头接耳议论的都是这事儿。有同情秦月英母女遭遇的,有鄙夷常王氏行事狠毒的,也有暗地里嚼舌根说秦月英太过烈性、不顾名声带累女儿的。各种声音混杂,沸沸扬扬。
舒玉对此倒是看得开,只要不闹到自家门前,她乐得清静。招工风波暂告一段落,秦月英也安顿了下来,只等作坊准备就绪。她的大部分精力又放回了老宅小院的改造和那令人头疼的瓷砖粘结剂上,偶尔被颜氏抓去试验新口味的狼桃酱,日子倒也充实。只是心里始终记挂着失联的王霜,每天进空间都会下意识地四处张望,呼唤几声,却始终得不到回应,那份担忧如同阴云,始终萦绕在心底。
“唉,霜总到底跑哪儿去了?难道真出远门了?连个口信都不留……”
舒玉托着小腮帮,无意识地用树枝在地上画着圈圈,心里那股不安感挥之不去。她尝试过几次感应空间,甚至故意在空间小屋里多待了一会儿,除了觉得空间似乎比平时“空旷”了点,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那张被王霜精心折叠、放在木桌正中的字条,竟然就那么阴差阳错地被忽略了——或许是因为舒玉心烦意乱没留意,或许是因为舒婷最近沉迷于“驾驶”小铁牛开垦新地块,根本没进小屋。
空间里,舒婷倒是过得挺惬意。她最近迷上了驾驶那台迷你“铁牛”拖拉机在黑土地上驰骋的感觉。虽然速度慢得像老牛拉车,但看着整齐的田垄在自己“驾驶”下被翻耕、播种,那种成就感让她乐此不疲。这天,她又吭哧吭哧地开着“铁牛”收完了一茬空间里长得飞快的青菜,小脸上沾了不少泥点,累得满头大汗。
“渴死我啦!”舒婷从“铁牛”上爬下来,拍拍身上的土,迈着小短腿就往空间小屋跑,想去喝点甘甜的灵泉水解渴。
小屋的门虚掩着。舒婷像往常一样,哼着不成调的小曲,伸出沾着泥巴的小手,“哐当”一声推开了门。
然后,她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僵在了门口。
下一秒,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尖叫划破了空间的宁静!
“哇啊啊啊啊——鬼呀!!!”
舒婷的小脸瞬间煞白,眼睛瞪得溜圆,瞳孔因为极度惊恐而放大!她整个人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向后一跳,结果左脚绊右脚,“噗通”一屁股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地上,也顾不上疼,手脚并用地往后蹭,只想离那扇门远点!
她看到了什么?
只见小屋客厅那光滑如镜的白色瓷砖地面上!此刻,竟布满了密密麻麻、歪歪扭扭、用某种暗红色东西写成的字!
那颜色,像血!那字迹,凌乱而急促,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和恐慌!
在舒婷有限的认知里,这绝对不是舒玉姐姐的风格!姐姐写字画画都用木炭条,而且是整齐的(相对而言)。这满地“血书”,分明就是……就是话本子里说的冤魂索命、恶鬼留书啊!
“姐姐!姐姐救命!空间里闹鬼啦!”
舒婷吓得魂飞魄散,带着哭腔连滚带爬地就想退出空间。
然而,她的意识刚刚集中,还没等回归现实,目光无意间扫过那些“血字”的内容,动作猛地顿住了。
“……急!府城本家……祖母逼父让功……欲将四房分出去……只允带嫁妆……软禁……三日后开祠堂……王霜留……”
王霜?!
这两个字像一道闪电劈中了舒婷!她猛地吸了一口凉气,心脏“砰砰”狂跳,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不是鬼!是王霜!是王霜在求救!
巨大的恐惧瞬间被更大的震惊和焦急所取代。她也顾不上什么“血书”吓不吓人了,连爬带跑地扑到那些字迹前,小脑袋凑得近近的,屏住呼吸,一个字一个字地仔细辨认。
越是看,她的小脸就越是凝重。府城本家、祖母不公、逼让功劳、净身出户、软禁、三日后开祠堂……每一个词都像重锤敲在她心上!
“天啊!这回遇到大麻烦了!”
舒婷急得团团转,再也顾不上其他,意识立刻回归现实,哭着嚷着叫:“姐姐。”
正在院子里对着赵师傅带来的新一批瓷砖黏合剂样品发愁的舒玉清楚舒婷不是真的小孩子,这么哭闹一定是有事找她。让赵师傅稍坐一会,一阵风似的冲进东厢房,砰地关上门。舒玉立刻集中精神,带着舒婷进入了空间。
当舒玉看到满客厅瓷砖上那触目惊心的暗红色字迹时,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这视觉冲击力实在太强了!难怪舒婷会被吓哭。
但她比舒婷镇定得多,迅速压下心头的惊悸,蹲下身,目光锐利地扫过那些字迹。
“不是血。”
舒玉凑近闻了闻,又用手指蹭了一点捻开,松了口气,
“应该是仓库的那些番茄酱。霜总急中生智,用这个写字,确实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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