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杨家小院却热闹得像开了几台戏班子。
东厢房里,元娘和舒婷躺在炕上,身旁多了个熟悉又亲切的身影——张氏。
她轻轻拉过元娘的手,声音压得低低的,像是生怕被别人听见:
“元娘啊,娘跟你说,男人呐,就得哄着。你家大江是个实诚人,可这实诚人也得时不时给点甜头。”
“就像你爹,当年我给他绣了个荷包,他可宝贝着呢,走哪儿都带着。”
元娘脸颊微红,轻轻点头,眼睛不时看向襁褓里的舒婷。
舒婷本就没睡着,听到这话,差点没忍住翻白眼。在心里疯狂吐槽:
“这都什么年代了,还驭夫之术呢。要是我能说话,非得给你们科普一下男女平等。”
张氏继续搂着元娘传授毕生绝学:
“女婿给二毛换尿布时,你就装作腰疼起不来身。男人这玩意,惯会得寸进尺,得让他知道养娃不易!”
襁褓里的舒婷听得直翻白眼——姥姥您倒是让这便宜爹别把尿布系成死扣啊!
她两条小胖腿被勒得发麻,活像只翻不了身的王八。
“娘,大江哥白日里要进山...”
元娘话音未落,张氏突然压低嗓门:
“娘教你个秘方,把娘给你的鹿茸粉掺在...”
“哇——”
舒婷在心里嚎得撕心裂肺。夭寿啦!这都什么虎狼之词!她现在宁可听十遍《民法典》也不想被迫接受古代生育教育!
张氏还在滔滔不绝:
“还有啊,家里的那些杂事儿,等你出了月子别像在家里似的全不管,只顾你自己写写画画。”
“家里的事情还是要学着做,可以适当让婆婆和你弟媳妇儿她们搭把手。”
“你也别大事小事都自己揽着,不然你累坏了,她们还觉得理所当然。”
元娘应着,眼神里满是对母亲的依赖。
西厢这边,舒玉已经躺进了被窝里,颜氏、刘秀芝挤在一张炕桌上做针线活。
颜氏一边做鞋一边轻轻叹了口气:
“秀芝啊,这日子虽说有了盼头,可娘这心里不踏实啊。咱家里眼下还是紧巴巴的。”
“阿娘实在是愁的慌啊……也不敢跟你阿爹他们父子几个说。”
“家里买年货的钱都得精打细算,他们又说要办窑也不知得花多少钱?”
“说起来阿娘就觉得对不住你,你嫁过来就没过几天好日子,倒把的嫁妆贴了不少。”
说着颜氏悲从中来抹起了眼泪。
刘秀芝连忙找手帕给颜氏擦眼泪:
“阿娘,说这些干嘛。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嫁妆花了就花了,只要日子能好起来就行。”
她的声音里带着坚定,
“等大哥的陶窑办起来,咱们就有钱了。”
“到时候啊您可得把嫁妆补给我,不然我可不依!”
“还得给我做件新衣裳,再给我和大嫂屋里添个炕柜。”
舒玉躺在一旁,听着她们的话,思绪飘远。她想着要是能把现代的一些赚钱法子搬到这儿来,肯定能大赚一笔。可又怕太惊世骇俗,被当成怪物。
正房里,杨老爹和赵秀才盘腿坐在炕上,杨大江和杨大川也在一旁。
杨老爹吧嗒了一口旱烟,说:
“亲家啊,这地里的收成,交了赋税就只够勉强糊口。”
“这陶窑要是能成,可真是咱家的救命稻草。”
赵秀才点头,眉头却皱着:
“这陶窑,技术上有钱老哥帮忙,问题不大。”
“可销路呢?还有这烧窑的材料、人工,都是问题啊。你们可有章程?”
杨大江坐直身子,认真地说:
“爹,阿爹,我都想过了。销路的事儿,我打算先去镇上的几家铺子问问,看看他们要不要。”
“材料和人工,我打算先就咱们自己人干。”
杨大川也在一旁附和:
“是啊,咱们一家三个壮劳力呢。不过是多吃点苦,肯定能把这事儿办成。”
赵秀才正对着杨老爹比划:
“陶土要真能烧成器,赋税倒是其次。就怕县衙那帮蠹虫...”
话到半截突然噤声,冲西厢方向努了努嘴。
西厢传来刘秀芝中气十足的怒吼:
“再敢踹被子,婶婶把你缝进被筒里!”
“我是豌豆公主转世!需要十二层天鹅绒!”
舒玉裹着补丁摞补丁的棉被打滚还小小声的嘟囔着,
“没有手机没有WIFI,我要长蘑菇了啊啊啊!”
颜氏举着顶针追在后面把舒玉按进了被窝里:
“小祖宗快躺好!当心灌了冷风害伤寒!”
最惨的当属笼子里的火狐。杨大川怕它们冻死,特地把笼子搬进西厢。
此刻两只狐狸正惊恐地看着人类幼崽发癫,公狐死死护住怀孕的母狐,琥珀色的眼睛里写满绝望——狐狸被抓已经够倒霉了,还摊上这么个疯批邻居!
此时,东厢的舒婷感觉肚子饿了,可一想到又要被喂奶,心里就一阵抗拒。
“我堂堂一个21世纪的新独立女性,怎么能像个婴儿一样吃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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